“魏宇,今天家里蒸螃蟹,你留下一起吃饭呗。”
纪之樟跟我说话的时候,那个小家伙正躲在角落里偷看我,以为我不知道。
“不了,我得回去。”我想了想还是说,“别这么叫我。”
纪之樟拍了下我的肩膀:“还非得连名带姓地喊你?生不生分啊,魏宇,魏宇,魏宇,我就叫你魏宇,不行吗?”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尤其是中间那个字。可我已经习惯隐藏情绪,而且对方还是纪之樟,来到这里后第一个对我表达善意的人。
“行,随你。”我说。
我没留下吃饭,父亲叫我回去,今天是姓魏的那个女人的生日。
纪之樟拉着脸送我出来,我跟他说下回的,他就又笑了,说一言为定。
走之前不经意回头瞟一眼,那个小家伙露在门边的半个脑袋立马缩回去了。
傻乎乎的,一点儿都不像纪之樟的弟弟。
晚饭时间,我把准备好的丝巾送了出去,魏萱一脸惊喜,说非常喜欢这个花纹。
睡前我就在厨房的垃圾桶里看到那条丝巾,包装都没拆。
不过这不值得放在心上,也没什么好生气的。这个家里,大家都在演戏,演母慈子孝,演其乐融融,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赢家。
出国之前,父亲带我回祖籍所在地磕头烧香,把我的名字正式登上族谱。
晚上回去后魏萱脸色很难看,关上门都听见她和父亲吵架的声音,到最后还哭了。
我一个人在隔壁的隔壁安静地看书。
她流的眼泪还没有妈妈的千分之一多,以后有她哭的时候。
走的那天只有纪之樟来送我,他去过英国游学,说那边的东西很难吃,给我塞了一大包吃的。
我不知道要去多久,只知道这些吃的肯定支撑不到我回来。我想对他说别忘记我,可是时间那么长,人都会变,口头上的东西最做不得数了。
到英国不过一周,我就吃腻了汉堡薯条。打开纪之樟给的大礼包,里面尽是他自己爱吃的,各种型号的火腿肠,还有xx码头的速冻水饺。
他是真的没有生活常识,水饺早就化过冻,都黏在包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