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七月初,城市温度还在逐日攀升,秦氏集团内部的斗争也行至白热化阶段。
就在这撒网收鱼的关键时刻,纪之楠不知发什么疯,在我难得回家的某个晚上,突然冲我哭闹,问我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结婚。
直觉告诉我他可能是听到什么传言,毕竟最近我插手纪家公司,把原来的高层替换成自己人手的事情,在圈内已不是秘密。
长时间高负荷工作让我很累,我也不想多做解释,这都是事实。我只回应他一句“别闹”。
他失魂落魄地回房间,我也莫名其妙的一整晚都没睡好,明明累得眼睛都睁不开,心跳却快一阵慢一阵,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直到第二天中午照常收到了家里送来的饭菜,我才放下心来。
他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罢了,并没有真的生气。
七月中旬,我正式接手华晟,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进行全员整顿,把在公司占着工位却没有作为的员工全部辞退,我不允许自己的公司里有得过且过拿不出业绩的米虫。
眼看就要成功了,已经走到这一步,决不能出半点差池。
又是一周没有回家,下午临近下班时间,我接到一楼前台的访客汇报,说下午纪先生来过。可我一下午都在办公室,他并没有上来找我。
晚上我回去,阿姨不在,纪之楠看见我似乎很惊讶。我以为他又背着我在家吃垃圾食品,走进厨房,只看到灶台上摆着半锅小米粥。
“晚上就吃这个?”我问。
纪之楠忙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答非所问。
我看着他细瘦伶仃的肩膀,觉得心烦,想不通整天在家无所事事的人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过一会儿,他到书房给我送咖啡,转身出去时不知在想什么,只听见“啪”的一声,书架上的东西被他碰掉在地上。
我站起来去捡,看见他拿着纪之樟的照片出神。
掉在地上的是一本相册,里面装着和纪之樟有关的一切,被拿在手上的是高中时我趁纪之樟睡着给他拍的一张照片。
这本相册当年跟着我去英国,然后却从未打开过,什么时候放到书柜里的,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我无端地有些慌张,手忙脚乱地把那堆东西收起来,抬眼便看到纪之楠垂着的手上有块显眼的红印,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不小心烫到了,我伸手想去触摸,他飞快缩回去,说什么杯子消过毒,让我放心喝。
我被他这番举动弄得心情很糟。把相册放到书柜不常碰的高处之后,还是压住脾气问他最近有没有空,想去哪里玩。
纪之楠这回总算没有答非所问,说完便溜了。
走路像猫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怪不得平时在家里都听不见他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