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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渣攻回忆录3

第二天,外头骄阳似火,我刚在一个公司开完例会,马不停蹄往华晟赶,路上开着笔电上旅行网。

昨天纪之楠说想去海边,我能空出来的时间不多,只能争分夺秒地看看下周南半球哪座海岛天气晴好适合游玩。

下车时意外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躲华晟大楼下的角落里,不是纪之楠还能是谁?

他似乎不想被我发现,抬手抹了一把通红的眼睛,然后假装没看见我,转身拐进墙角。

我不禁皱眉,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又怎么了。我抬腕看时间,没有追过去,华晟刚刚走上正轨,新高层都在等我开会。

晚上有空的话再回去一趟好了,我想,下周带他去旅游,回来找个家庭医生好好帮他调养身体。

他真的想养狗的话,那就养一条吧,待在家里总比在污糟的娱乐圈里待着的好,那里不适合他。

我可以养他一辈子,只要回家的时候,打开门就能看到他对我笑。

下午接到那通陌生电话时,在外面聚众闹事的人刚被疏散。

这些天发生太多翻天覆地的事情,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耳鸣出现了幻觉。

过了许久,我才问电话里的人:“你说什么?”

那头用不带感情的声音又重复一遍:“请问是纪之楠的家属吗?请到市三院来认尸。”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医院的,只知道走在冰冷寂静的走廊上时,全身的毛孔都在涔涔往外冒冷汗。

推开门,看到悄无声息躺在那里的人,我脑中一片茫然,那堆挤在里面闹哄哄的、被我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会议、公司、妈妈、秦家、报仇……全都凭空蒸发了。

纪之楠闭着眼睛,抿着嘴唇,端端正正地躺在那里。他的头发又有些长了,从我上次带他去剪,他就没有再自己出去打理过。

我用手轻轻拨开他黏在额头上的碎发。

他真傻,我忙得家都没空回,怎么有时间带他去剪头发。

我看了他一会儿,接着去摸他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牵起来。

除了婚礼戴戒指那次,这是第一次牵他的手。

我想,如果昨天晚上不顾他的躲闪,硬是要抓他的手看一看,摸一摸,说不定就不会凉成这样。

现在倒是听话,一动不动地任我牵着。

可是无论我放在手心里握多久,都不会再暖起来了。

送他走的那天来了很多人,他的父亲,哥哥,许久不见的母亲,还有粉丝。

小姑娘们情感丰富,哭得泣不成声,甚至晕过去两个。我没有哭,自打记事以来,我就没有哭过,弱者才会流眼泪,我分明已经到一切,没什么值得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