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拉回复往上,隐隐能望见坡顶两端分别站着的人。
当然便是两位主将。
“还算争气。”竞庭歌轻道。
阮雪音明白是说他们没有着急动手、弄得两败俱伤,给顾星朗可乘之机。
也因早些时候在看雪光吧,毕竟是上官宴此行的初衷之一。
——所以他们俩带着队伍,在湖边看了雪光。
梦里所有人就是奔跑着到湖边看雪光,就是跑过这样的林子。
两相对照,其实有些应兆。
阮雪音心跳再次剧烈起来,“你该去了。”
竞庭歌转头,呛上回合的声:“我还没想清楚呢。”
“不是已经看了?”阮雪音以牙还牙,旋即正色,“趁还没动手。”
竞庭歌沉吟一瞬,迈出一步,发现手还被阮雪音攥着。“喂。”
阮雪音才反应没松开,却也不急松,低头看向交握的两只手。
“庭歌。”
竞庭歌汗毛竖,“行了。我要去了。”
阮雪音抬头望进她的眼,“我做了很不好的梦,很不好。所以生怕他们已经打起来了,所以拉着你紧赶慢赶。可我这会儿又犹豫了,有些怕让你去。但不让你去,他们俩又势必要决生死,这也是你不能接受的——”
“婆婆妈妈。”竞庭歌蹙眉,瞪着她有顷,声软下来:“你做得对,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感激。小雪,你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不仅了解,且永远在尽力成全,我娘亲若在世都未必有你做得好。当然,我没有机会知道了。”
她说最后一句时带了点笑。
是释然更是怅惘。
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如阮雪音般明白她这个笑,那是相依为命、打小都希冀母亲的两个女孩子独有的默契与懂得。
“前夜我见到我娘亲了,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