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老先生套房里的个人物品都已搬走,以后还回不回来住,这个严子书没特地去问。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本来就该随缘一些,虽然刚听前台说起时,难免有丝丝空虚,但如今傅金池走哪儿陪哪儿,完全谈不上孤独,这情绪在心里存一阵也就流淌过去了。
至于傅金池,好容易丁建生搬走了,他不如说喜闻乐见还来不及。
但终归还有一件事让严子书耿耿于怀。
老爷子一心盼儿孙成家,盼四世同堂,这是他眼见着的,可要是你提前清楚,那其实就是水中捞月呢?你就看着?
傅金池之前已经把话说得那么透,再看不出丁鸿波的取向有端倪,就属于瞎话了。
严子书意外被小报跟丁鸿波强扯到一块儿过,完全置身事外吗?他自己都有点儿膈应。
丁老先生搬走了,结果这件事还悬在他心里,总感觉像有什么任务没完成一样。
这天午睡起来,严子书在落地窗前看书,手机忽然震了两下。
傅金池明明就在一个屋里,却非要给他发消息,点开是个什么描述也没有的邮箱地址。
严子书转头往客厅看:“这是什么?谁的邮箱?”
“w。”傅金池翘着脚坐在桌旁,抖着报纸,仿佛刚刚的消息跟他没半点关系,“你去给她发个匿名邮件,跟她说姓丁的有猫腻,不是好人。挂代理你会吧?”
傅金池看了严子书一眼,又低头看报:“我这记性,你肯定会,不用我教了。”
严子书想起订婚请柬上的名字,那位小姐大名姓黄,黄丽莎。
他顿了片刻,忍不住噗嗤一声,把书合起来,探身放到旁边的小几上。
严子书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傅金池的脖子:“怎么还教唆我干坏事?”
傅金池冷眼瞥他一记:“看你磨磨蹭蹭,赶紧解决了,别成天想别的男人。”
严子书不由更加失笑,偏过头去吻他鬓发:“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傅金池却躲过了,摇头,叹气,把脚放了下来,从桌边扯过张便笺,摸过配套的原子笔,唰唰写了几行,铁画银钩的:“拿去。邮件模板我都给你写好了。”
严子书两指夹着便笺,傅金池合上笔帽:“他这才只是订婚,回头会不会自己闹掰、结不结得成婚都两可呢,你就这么处心积虑。”
他幽幽又叹一口气:“算了,只要你还愿意在我身边就好,总惦记着别的男人也没关系,忘不了丁鸿波也没关系——你就先坐这儿想他,我待会儿去超市买烧烤炭。”
傅金池把他按在椅子上:“你还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没有,我一块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