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妤自打从马上摔下后,便不敢动弹,生怕骨裂后会伤上加伤。
届时便是骨头接回来也难免会留下后遗症。
这会听顾长晋这般说,立时接话道:“公子心善,怎会是冒犯呢?公子请罢。”
顾长晋于是不再迟疑,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左脚踝,轻轻按了几下。
萧妤咬住唇,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可身子却依旧因着疼痛轻轻颤抖起来。
顾长晋掀眸看她眼,很快便松了手,道:“骨头没裂,应当只是扭伤,敷几日药便能好。”
萧妤稍稍放下心,笑道:“那便好,若当真断了骨,只怕母,我娘要禁我足了。”
她絮絮说着,明明疼得很,却不哭不闹的,没有半点慌张或者局促,反是怡然自得极了。
什么的人家能养出这样的姑娘?
顾长晋起身的瞬间,脑中已经快速掠过几家济南府的勋贵世家,但很快又排除掉这几个家族。
从这姑娘说话的口音以及举止气度来看,应当是出身上京的大家族。
这个念头冒出的那一刹那,顾长晋眸光蓦地一顿。
他打小就不近女色,也从不主动探听姑娘家的事,这会怎会兀自猜测起这姑娘的来历来?
“嗷呜”——
正想着,前头忽然传来阿追的声音。毛发稀疏的獒犬嘴里咬着粗布绳,将一把宽大的木撬献宝似的拖了过来。
顾长晋揉了一把阿追的头,笑道:“做得好。”
阿追蹭了下自家主子的手掌,昂起头又“嗷呜”了一声,神色很是嘚瑟。
萧妤望了望那只傲娇的老獒犬,又望了望它主子那张带笑的侧脸,轻轻按住“怦怦”直跳的胸膛。
她的目光直白坦荡,在顾长晋偏头望来时也没躲开。
二人对视片刻,顾长晋喉结滚动了下,道:“沈姑娘可能自己坐上这木撬?”
她的脚踝只是扭伤,用另一只脚蹦着跳,自是能自个儿坐上这木撬。
可是萧妤不想这样做。
“不能。”她望着顾长晋,笑盈盈道:“能劳烦顾公子你抱我坐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