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庭已经被毁得干干净净,烟烟只好将小师叔带到她和师姐曾经住的宿舍。
望着裴师叔血迹斑斑的白衣裳,徐观梅欲言又止。
倒是何满口无遮拦:“裴师叔他不是有煞气那什么毁天灭地的力量吗,怎么还能被伤成这个样子?”
“主人三魄缺失,无法一直控制住煞气。”黑蛟心疼地绕着裴砚之的头发转来转去,“毁天规石之后需要静休,他在等体内煞气冷却。”
“然后呢?”何满不解地追问,“等他能再控制煞气的时候,利用力量逃出书院?以后怎么办,他身负煞气,注定会被万人追杀。”
黑蛟看着这群孩子稚气未脱的脸,把“焚寂之火”四个字吞进肚子。
烟烟伸出手,轻轻拂去裴砚之发丝中的雪花。
屋外,寒风一声声地敲打着门窗,尖锐呼啸,步步紧逼。
她又恢复向来可爱调皮的模样,仰脸灿烂一笑:“师姐,少谷主,外面拜托你们了。我先给小师叔疗伤。”
徐观梅看着烟烟眉间的几道血红,微微出神。
师妹的脸上向来是白白净净,软软嫩嫩的。
她是被师父娇宠长大,最无法无天的。
宿舍的桌椅床铺摆放还是从前的样子,只是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徐观梅恍惚中想起,师妹刚搬进来的一天夜里,她又做了噩梦,挣扎着醒来,一眼看到师妹捏着手绢凑过来。
她警惕地盯着师妹。
小姑娘粲然一笑:“师姐,你额头上好多汗哦,我给你擦擦。”
眼前人的笑容与记忆中重叠一起,没有丝毫的变化。
“师姐,你怎么了?你有话要对烟烟讲吗?”
徐观梅从回忆中惊醒,她顿了顿只笑道:“师妹,你现在这个模样,真像只红着眼睛的小兔子。”
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裴师叔。
上天,你最好不要跟我开玩笑。
烟烟俯下身子,耐心地将裴砚之的脸擦干净。
目秀眉清,似一只温润的白瓷瓶,画着松风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