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了捏裴砚之冰凉的耳垂:“小师叔,烟烟不像你,不会照顾人,要是弄疼你了,你可别怪我。”
话音落下,少女收起脸色闭起眼睛,以食指触于裴砚之眉心,将灵气灌输运转于其周身。随着灵气的行走,感受到小师叔遍体的伤痛,少女心疼地蹙起秀眉。
灵气慢慢修复伤处,突然在裴砚之识海中停滞,像是被什么阻挡。
烟烟好奇地贴在男人的额头上。
这是她第一次进入别人的识海。
爹爹曾说不要轻易进入他人的识海,因为那里盛放着每个人最阴暗最卑鄙的欲念,赃污狼藉,臭不可闻。
爹爹还说,人性本如此。外表再如何矜贵高雅,都有难以抵挡的欲望。
烟烟闻到了花香。
一行白鹭从山峰飞过,溪水在耳边叮叮咚咚作响,翠绿的柳枝下坐着一个捧书的男孩。
他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样子,稚气未脱,但已然落落大方,气质清朗端正,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落在书页上,吐字清晰,读到: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小小师叔?
烟烟一下子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男孩抬起头,两人视线相碰。
小裴砚之心里莫名有一股涓涓细流淌过。
他站起身来,礼貌问道:“姐姐是来找家父家母的吗?”
姐姐?
烟烟双目弯弯,见小小师叔这副知书达理的乖巧样子,真想伸出手,揉一揉他粉雕玉琢的脸蛋。
怕吓着孩子,她忍住了这个冲动。
在小小师叔的身后,是一家不大的药房。瓦檐下晒着几包很常见的中草药,散发出淡淡的苦香。
药房虽不大,排队的人却很多,从门口一直排到长街上。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烟烟隐隐约约能看到药柜前有一男一女,男的在帮人诊脉,女的正有条不紊地抓药。
两个人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也非高深莫测的修道者,但他们举止儒雅,看得出来虽忙得不可开交但依然笑容可亲。想必这就是小师叔的父母了。
小裴砚之开口,带着几分歉意:“今日人多,姐姐你可能要多等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