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已将来龙去脉都盘算清楚。裴恒之看着她越发清明的眼神,咬了咬牙,然后笑道,“你猜到了。”
他说的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她垂眸,不敢看他,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嗫嚅半响也没敢出声。
裴恒之扯了扯唇角,他从来不怀疑顾连清的聪慧,觉得有些事情同她说说也是有趣的,就是有时候又太蠢了。就比如……现在。
他就那么看着她,眼底带着笑地盯着她的颅顶,他想知道她会不会开口求他。
见她许久不敢出声,裴恒之直接站起身就要出门,顾连清立马道,“裴恒之,你能不能……”
他回眸看着她,顾连清攥紧了手指,他不喜欢自己插手这些事情,但……
“你能不能帮帮我父亲……”她恳切道。
她知道此次水灾,所需要的粮食必不会是小数目,一旦答应,恐怕半个苏河都要被掏空。没了存粮,到时候便不是他们拿捏人家而是被人捏着软肋了。
可那是她父亲啊。
这件事要是压下来了,那便只是天灾,谁也预料不到,甚至父亲还能得一个事后赈灾有力的名声。
可如果压不下来,南杭出了叛乱之事,第一个要问责的就会是顾姜山。
还有廉州大坝的事情,此次水灾到底是天灾还是,到时候就会一并查出,但不论是哪一桩都是在她父亲的任期内发生的,他都逃不了干系。
那她父亲必死无疑。
“裴恒之,你救救他……”
救救我父亲。
她哑声道。
“看在我们夫妻这么久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