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绒最初还能竖着耳朵偷听到一点模糊的粗沉男声,如果以声音来确认人物画像,在他心里,电话对面的男人无疑长了一幅极为板正的面孔。
很快他便没有时间和心思顾得上其他,杨三十分自然地舀了一勺饭,问也不问地塞进司绒嘴里。
司绒让突如其来喂到嘴边的一口饭严严实实堵住,他嘴唇天生很小很软,那不锈钢制的铁勺大得很,在他唇瓣上戳出个粉窝来。
四下无人,但他脸上还是火烧一般红艳艳,被一流犯罪团伙的头目冷着帅脸亲自一勺勺喂饭,司绒手脚过着逃窜的电流哪哪都不舒服,也尴尬地不知道往哪里放。
他只要稍微偏一下头,杨三立刻就会注意到,根本不理会耳侧电话里在叨叨什么,眼睫覆下来,薄唇抿开,“不好吃?”
不等司绒回答,他就着进过司绒嘴唇的铁勺,尝了下味道,“香的。”
这句司绒听着还正常。
男人又道:“全吃你口水了。”
司绒:“……”
为什么又说他口水好吃,他印象里都记不清楚是第几次有人说他嘴里的水很香还是什么的了。
司绒原本想说自己可以独立吃饭,独立走路,除了有时候控制不住会尿/尿脏了内裤外裤以外,其余很多事情他都是可以自己做的。
真的不用这样又是脚不沾地的搂抱,又是做饭喂饭穿衣服。
连笨至司绒都模糊感觉到不对劲,杨三这时候却昏头犯了混,一点没意识到自己跟个活体痴汉男保姆似的,手把手伺候着眼前的司绒。
男人手指骨节分明,肉眼可见的手劲大,司绒便也懒得浪费力气反抗,乖乖张嘴随便咀嚼一下,配合着咽掉黏糊糊的白米饭。
一顿饭吃得两人都是湿了半身,热气缠在空中,趾缝都是湿意弥漫。
那通电话也仿佛开了天眼,掐准时机结束。
杨三全程专注当保姆喂饭,没开口说过几句话。
唯二两句,都让司绒双眼睁大了一瞬。
“单子很大,缅老越边境。”
“敌方组织极有可能──”
“涉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