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子芩离开了前朝两仪殿之后,唐皇李渊立马摆驾后宫甘露殿。内侍监裴静已早早地按照李渊的吩咐将野辞真从太极宫北门玄武门带进了后宫,令其在甘露殿里等候接见。与此同时,三清殿的圣姑李五戒也已经准备好了李渊索要的丹药,并将其装在一个锦盒之中,令一名圣娥马不停蹄地将锦盒送来了甘露殿。
野辞真一脸茫然地立在甘露殿内,偷偷地四下张望,当看到殿内一角所设已经闲置多时的偏几时,脸上不自觉生出一丝疑惑。裴静刻意地清了清嗓子,打断了野辞真的思索。初次入宫,便被宫人引来了唐皇李渊的书房,她这经历换作任何人都会像她一样感觉莫名其妙吧。
“陛下驾到。”门外内侍高喊了一声。
野辞真赶紧转过身,在裴静的提示下向着步入殿内的李渊躬身行了个叉手礼。
李渊见野辞真虽是一身党项服饰打扮,却深谙中原礼节,脸上微微一笑,随即便令裴静给野辞真赐座。看来接下来和野辞真的这场谈话,会比方才在两仪殿中和程子芩的那场博弈要顺畅许多。
是日晚,皇太孙李承宗在解决完东宫事务后即刻策马赶回了曲池坊。自从他接到太极宫中的传讯说程尚书离开两仪殿时的面色不大好后,他就一直心中忐忑,直到回到凝香苑见到正站在廊下迎接他的程子芩,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一半。
“今日入宫如何?可有何事不顺?”李承宗焦急地问。
程子芩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回复道:“占卜顺利,殿下不必担忧,西征高昌之事应无变故。”
“我说的不是此事。你如何?”李承宗更正道,关切地看着程子芩的眼睛问。
“我?”程子芩反问,不由得轻嗤一声,“我能有何事?”
李承宗认真地审视了着程子芩的表情,确实看不出有端倪,良久才吁了口气将悬着的心完全放下。
“没事便好。”李承宗轻声道,说完便牵起程子芩的手走向正殿。两人刚刚进殿,尚未落坐,便又听婢女春华入殿通传野辞真求见。李承宗面露不悦地邹起眉头,正欲拒绝,程子芩却抢先允准了接见。
“程娘子……”春华看了眼李承宗,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徐徐道出:“阿真执事说只求见程娘子一人。”
“哦。”程子芩应了声,令春华引野辞真至偏殿会面,回头安抚着李承宗道:“殿下先行歇息,我去去就回。”
“快去快回。”李承宗有些不悦地说,说完还不忘特别叮嘱一句:“顺便告诉她,以后如若不是急事,莫要再来凝香苑。”
“好。”程子芩温婉一笑,起身离开。
凝香苑偏殿内,程子芩与野辞真相对而坐,两人之间的案几上摆着一个十分奢华的锦盒。程子芩看着锦盒一言不发,野辞真坐在她的对面一脸坦然地看着她,这情景程子芩还是头一回遇见,野辞真也未尝不是。
“这……”程子芩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这场面实在是有些戏剧性了。
“这是合欢丹。”野辞真敞亮地说:“此乃陛下今日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