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荷儿和娃在西跨院放声大哭,张奶娘抢进去劝,曹二妹抱着大春出来,大春受了惊吓也跟着大哭。
高老爷气哼哼地在客厅来回踱步,“这唱得是哪出传奇?”
这几日,荷儿已悄悄把与王正阳的前后跟春花说了个大概,春花觉得这是正阳与荷儿的缘分,反劝荷儿放下些。这时道:
“爹、娘,正阳喊我姐荷儿姑,原是两家长辈偶然遇到一起成了相好。后来荷儿姐嫁给阳儿的赵叔,也是他爹衙门里的相好兄弟,都是无半点儿血脉的义亲。”
老高爷怒道:“义亲也是亲。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把荷儿喊过来。”
经了方才的一回折腾,荷儿已有些虚脱,春花搀着进来坐下。
高老爷正坐,“正阳之前与我讲了你的过往,我们也同意你进这个门,他才去接你,我还打算一起给你们操办着拜天地。当下,我再问一回,你一是一,二是二,跟我老两口儿和为小的们说清楚。若大家以后一起过光景,不能不明不白,再出今日这样的事。”
就这样,高老爷、大太太问,荷儿强撑着答,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高老爷道:“正阳没说这么详细,大体无二。说起来不应该,前赶后凑成了这样。”
大太太:“娃都有了,再说别的也无用。你还奶着娃,莫伤情过度。”
海棠见荷儿成了这样,早慌得六神无主,也哭得跟个泪人儿一样,二花也跟着抹泪。
春花大声道:“姐不必哭。道理谁都会讲,事到临头,未必都能如你一样。不管别人说啥,咱救下的正阳,正阳就是咱的……。”
高老爷听着吼道:“胡说甚?荷儿留下,你们都给我出去。”
临迈出门槛,春花道:“海棠,去给大姐沏茶送过来。”
屋里就剩高老爷夫妇与荷儿,荷儿又跪下道:“爹、娘,若嫌荷儿污浊,我这便带上娃回老宅去住。阳儿已给娃起名赵游,我回去独自养大。正阳就留在这里,不必再顾我。”
高老爷听着有些生气,“你这说的是甚话,我何时嫌弃过你?”
大太太:“就是么,怕是你要走春花就不干。”
高老爷:“你起来,听我跟你讲要紧事。”
荷儿起身坐回,她的心绪开始平静下来。
高老爷道:“今日的事迟早得遇,今日的话迟早得讲。正阳的姑父也知道了,你与我们也说清楚了,当下听我的布排。”
这时,海棠端了三碗茶进来,这都是荷儿教的,无论何样的吃喝,先敬高老爷夫妇,再敬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