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希珠连忙伸手,上半身努力往身后方向弯,只用指尖去夹陈太医递来的面巾戴上后,高声朝孟长卿二人说:“你们都别跟着!”
说罢,也不等陈太医动步子,她火烧屁股般,提着裙摆就往西厢房的方向跑。
被人控住的孟长卿脸黑如墨,出于本能就要往蔡希珠离开的方向追。
秦月淮握他手臂的手中力道加重,冷声警告:“孟子简,你莫冲动。”
孟长卿用力挣扎,但显然秦月淮的力道他抵不过,他理智崩塌,双眸猩红,咬牙切齿:“秦七你放开我!”
见他这是动真格,看蔡希珠已经跑远,秦月淮干脆一下放开他,趁孟长卿即将拔腿时,他声音淡淡:“你身后是孟家上百口,你要赌上他们的命,便去。”
孟长卿要冲出去的身子一顿。
他猛地回头,死盯着秦月淮。
秦月淮深海般幽遂的墨眸静静回看他,此刻的他,全然没有在沈烟寒跟前那抹温柔的影子,通身上下,是经历众多后淬炼出来的泰然自若,准确说,是冷淡无波。
秦月淮淡声:“你也可以不管不顾地进她屋中去。”
“不要自个的颜面。”
“也让她不要颜面。”
“做这些没有意义的无用事。”
孟长卿定了几息。
他与她明面上没有关系,即使他不怕生死,甘愿与她同甘共苦,可,此刻有什么用?
他咬牙:“我当真恨透了你这种清醒。”
另一边,蔡希珠心乱如麻,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前拼了命地奔,待跑到西厢房后,她推门而入,一下反手就将门关了起来。
她身后,不解前方小娘子奔跑的行为,急急跟着的年迈太医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待他好不容易追到了西厢房,却见那房门“砰”一声就在他眼前紧闭起。
陈太医一愣,一头雾水。
抹了把额上的汗,行至门外,陈太医大踹着气,问道:“蔡娘子,你这又是做甚?”
门内,蔡希珠背抵门板,偏头朝外,高声:“陈太医您莫要进来,您就按疫病给我开药就成,我自个在这里服药。”
陈太医:“那怎么成?”
蔡希珠一身都是防着人闯入的紧张,当即:“成的,成的,我服药就成。”
“我一没把脉,二没问你症状,如何就开药了?”陈太医没想到,这个平常最是乖顺做事的小娘子竟有这样一面,今日这所言所行都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