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华手足无措:“我、我不知道呀——”
“我没见过二十四岁的嫣儿,嫣儿,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呢?”
“你们看到过我的女儿没有?”萧淑华念叨着又发了疯,那妇人见状也终究失尽了耐心。
她面色难看地低头啐了句“疯子”,继而头也不回地重新扎进了人流。
由是路中央又只剩了萧淑华一人,只剩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要去寻她的嫣儿。
她不记得这次自己究竟有多少日不曾回过萧府,她只着了魔般想要找之前被她抛弃的女儿。
“娘真的知道错了……”她呢喃着,浑然不顾周围或讥嘲或怜悯的目光。
路过石桥时有路人不慎踩掉了她脚上的绣鞋,细碎的石子割破了她的脚心,在那桥上留下串赤色的足印。
她好像真的找不到她的女儿了。
走累了的萧淑华缓缓将自己缩进墙角,下意识抱紧了怀中藏着的那只小垫。
入夜时天上又落了雪,她呆呆地盯着身前那一小片空地,突然想起来那日她离开宗人府小院时,也是在这么个雪天。
“对啊……嫣儿早就说过,要与我死生不复相见了。”萧淑华痴笑起来,滚烫的泪珠滑过面皮,洇进她面上的褶子缝里。
刀割针刺般的疼痛自她脸侧蜿蜒着钻入了足心,这一瞬间的清醒,霎时便将她拉入了永恒的炼狱。
怪不得她找不到她,怪不得她哪里都找不到她。
萧淑华不受控地放声大笑,那笑声嘶哑凄厉,像是巷尾受了伤的野猫。
她攥着那只小垫,任风雪寸寸吹散她的生机,待到次日天光大亮,有行人扫雪,发现了角落里那被冻成冰雕的女人。
“听说了吗?一直在街上找她女儿的疯子死了。”
“死了,在墙角,说是被冻死的。”
“听他们早上扫雪的人讲,她死前还紧紧抱着那只小脏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