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期缺乏运动,血液循环不畅造成的。”医官皱着眉头喃喃自语,心中不免为老人这般境况感到同情。
另一个医官正仔细诊断老妇人的脉象,他凝神握住她干枯的手腕,时不时点点头,然后测量她的脉搏、呼吸,在纸上记录着什么。这位医官头发花白,神情娴熟,看得出经验丰富。“您可能还患有心肺脾肝肾等多种疾病,我们这就为您全面治疗。”医官温和地说,向老人露出安抚的笑容。
老妇人的儿子跪在床前,激动得浑身发抖,眼眶早已红了。他轻声询问母亲还有哪里不舒服,握着她枯槁的手轻轻摩挲,眼中满是心疼。老妇人用力回握儿子的手,眼中噙满热泪,虚弱地反复说着“谢谢......谢谢......”声音中的感激溢于言表。
“您老人家身体本就虚弱,这段时间承受了太大刺激,现在需要静养调理。”为首的医官将几包中药交给老妇人的儿子,耐心地嘱咐道,“这些药按时煎服,并适当搀些羊肉汤饮用,可以补血活血,恢复体力。我还给您开了些健脾化痰的方子,以防心脏病发作......另外,我会定期派人来为您再诊疗,您尽管放心。”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老妇人的儿子接过药包,泪眼婆娑地毕恭毕敬道。他小心翼翼扶着母亲躺好,盖上薄被,脸上尽是感激的笑容。老妇人虚弱地对医官们点点头致谢,眼中透着一丝安慰和希望。
江茗禹心中明白,之前用老太太来威胁村夫向导,也是当时的环境所迫,没有办法的事。他叹了口气,望向城外,眼中透着歉意和不忍。江茗禹决心要尽全力医治老妇人,以补偿她所受的伤害。
大营还在忙乱之时,图克斯洛就已经将只穿了件睡衣的贾通,带到了江茗禹面前。
贾通步履蹒跚,原本打理整齐的头发此刻蓬乱着,几绺白发垂落在额前。他那双铁青的眼眶深陷,眼中尽是绝望与哀痛。身为塔港的最高将领,他昔日的威风不再,整个人显得颓唐而落魄。曾经精心梳理的发髻此时散乱开来,常年不见天日的额头外露,沟壑般的皱纹清晰可见。曾几何时,他在疆场上骁勇喝采,如今沦为阶下囚,命运多舛令他难以承受。
“本官......愿意投降......”他的声音低哑干涩,这几个字对他而言,无异于噩梦。在生死边缘挣扎,他终究还是选择了活命,抛开骄傲,向敌人低头。作为城池的最高统领,此时此刻,他已一无所有。
江茗禹淡淡颔首,没有流露出得意的神情。他了解贾通此时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于是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悯与安抚:“既然如此,朕便接受您的投降。”
“朕相信,贾都督明智通达,应当知道眼下的局势已成定局。”江茗禹稍稍提高了声音,言语间透出不容违抗的坚定气场。
听到这句话,贾通只觉五内如焚,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席卷全身。他千锤百炼的威名,在一夕间土崩瓦解。沦为降将,在自己曾经管辖的城池中当众宣读降书,这种耻辱简直比死还难以承受。
贾通紧咬着嘴唇,额头青筋毕露。他强忍着喉头的哽咽,脸上尽是自暴自弃的神色。此时此刻,他只想寻一处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见人。
江茗禹看出贾通的不快,语气又柔和了几分:“朕没有羞辱您的意思。您在塔港颇有声望,大家见您主动归降,就不会生出异心。”
贾通终究还是屈服了。他用力咬着牙关,强忍着喉咙深处的痛苦呻吟。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又隐忍着没有流下,只是虚弱地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他精心构建的一切在这一刻灰飞烟灭,没能留下半点尊严。
至此,塔港的局势终于渐渐平复。贾通在街市大会面带痛楚地宣读了降书,百姓们闻讯后也接受了现实,没有更多的反抗。江茗禹暗自松了一口气,最大的后顾之忧终于解决。
眼看贾通顶着众人异样眼光宣读降书时,身心受辱的模样,江茗禹不禁为他感到几分怜悯。
江茗禹揉了揉太阳穴,转向贾通,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开口:“还有最后一件事,朕想拜托您办。您若答应帮助朕,朕就还您自由,保您平安离开塔港。”
贾通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喜悦,像一只被困笼中的鸟终于看到了天空。他瞪大了铁青的眼眶,声音颤抖着追问道:“陛、陛下,您说的真的吗?”这是他唯一的希望,抓住就可能重获新生。
然而还没等江茗禹回答,图克斯洛的脸上已经写满了焦虑。他紧锁着眉头,担忧地伸出手,想要劝阻江茗禹这般莽撞的决定。“大哥,这太冒险,我不同意......”
但是江茗禹丝毫不为所动,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再说什么。”他目光如炬,语气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