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吃。”太后立刻道,“她多厉害啊,她还带着袖弩。”
说完这话,太后松了口气。
“哀家以后不做就是了。”
“没有以后了。”
赵政颓然起身,如同万丈波涛重重拍打着岩石,他心中愤恨未减,只是散去了些许担忧。
太后刚刚放松的心又提起来。
“水榭倒塌,全怪李通古。不是哀家要淹她,陛下连这点是非都看不明白吗?”
“儿臣不需要明白了。”赵政的眼中充满疲惫,淡淡道,“待母后休养三日,就请移驾栎阳行宫吧。”
栎阳是商业重镇,当初商君变法,就是从栎阳开始。
那里有一座行宫,给太后养老,足够了。
太后直起身子,错愕地看着赵政。
“你要赶哀家走?为了那个姜氏?你可知此行有悖天理伦常吗?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
太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赵政转过头看着她,那目光中已不仅仅有恼恨,还有杀意。
“若说为什么……”他冷笑道,“或许是因为她比母后,更关心孤,更真心实意吧?不怕告诉母后,孤已经拟有秘旨,若孤早死,不必姜禾辅佐幼帝继位。孤禅位给她,她可以直接登基为帝。”
“你——”太后剧烈地咳嗽起来,用手指着赵政,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政也看着太后。
他曾经期待得到母亲的爱,期待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可父亲把他送走为质,兄弟刺杀他,母亲背离他,到最后,他只能自己组建起一个家,与她一起,生儿育女;与她一起,让天下一家;与她一起,让家家安乐。他已经不再奢望母亲的爱了,或许他得到过,但后来的一切都是支离破碎的。索性就,不要了,不奢求,忘记吧。
一次次,她犯下不能原谅的错误。终于,伤害到他心中最柔软的所在。
赵政转身向外走去,没有理睬太后的呼唤。
“政儿,政儿……”
她喊着。
带着哭音,歇斯底里。
可姜禾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