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唇微笑,还是没有忍住落了眼泪。
我有些难为情,连忙别开脸去,望向在阳光照耀下发出点点亮光的树木。
南诏与北疆的阳光都好得出奇。
太阳升起时,大地上的事物都被照耀得明晃晃的。
绿幽幽的树,碧透的蓝天,成朵成堆的云彩,远处溪水泛起的光粼……清清楚楚逼到眼睛里,那样真实,真实的像这一切都是假的。
“怎么还哭了?”
他语意含笑,扭头看我。
“不像你啊?快擦一擦,太阳大,小心风一吹,伤了脸面。你们姑娘家,不都在乎这个?”
“谁哭了啊?风吹进了沙了。”
我放下帷帽纱帘,取了手帕轻拭了眼睛,又说道:“再说,我走南闯北,还怕风吹日晒么?”
范黎低笑了一声,说:“是。你不是寻常娇滴滴的姑娘。”
他说完便沉默了下来。
马儿走得懒散,零散稀疏的马蹄声宛如雨后檐下的芭蕉“嗒嗒”作响。
我方才激荡翻涌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只觉得此刻与范黎这样并辔缓行,是莫大幸福和满足,于是倍加珍惜此刻的时光。
我复掀起纱帘,对范黎说起北疆的人与事。
“青城越来越热闹了,周边各国的商贩都到那里去做生意。大街上有蓝眼睛、绿眼睛,金发、红发,穿什么服饰的人都有。贩卖的东西也甚是有趣。对了,我还画了幅画儿呢,专程带来给范大哥瞧瞧。”
他笑道:“好。”
我瞧着他很是高兴的样子,心情也活跃起来,与范黎见面的欣喜,顿时后知后觉尽数涌了出来。
我说道:“我去见了菱花,她倒是没受什么委屈,多亏……”
仲茗的名字到了嘴边,又被我咽了回去,深觉不该在此时提起有关皇宫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