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钰日夜守在床边。
谢淞寒每咳一次,柏钰都能惊醒,帮他顺背,倒热茶助他喝下。
每晚都来几次。
有时谢淞寒醒了,会问他:“何时了?”
“才丑时,早呢。”柏钰总是不厌其烦地答,拍拍他的背,“陛下快睡吧。”
谢淞寒侧过身,下意识去抓他的手。
“你快回去歇息吧,让德福守着就行。”
柏钰会道:“不能让我上来睡吗?”
谢淞寒睁开眼睛,低哑着声道:“怕病气过给你,回去睡吧。”
“不要。”
柏钰守在床边,却也不是不修边幅,他每日会在谢淞寒睡着期间整理自己,但沐浴时间通常不敢太长,怕错过谢淞寒醒来。
他晚膳后换过衣服,是谢淞寒喜欢的那件淡竹青袍。
他说这样子的柏钰像深山隐居的仙客,自己则是凡尘俗子。
凡尘俗子却将仙客拽入尘间,揉乱了他的衣衫,弄脏了他的身体。
自陛下病后,柏钰再没穿过一次白衣。
以前他不信这些禁忌,如今却生怕冲撞一切邪说。
“你让我走,是不是想让别人来代替我?”柏钰道,“你每晚都要抱着我睡,怎么没有我,你就睡得着了吗?”
谢淞寒如实道:“睡不着。”
“那就让我留下。”
柏钰是留下了。
他日日数着时间,等待春季来临。
或许春天到了,谢淞寒的病就真的好了。
可吃下再多药,谢淞寒的身体都不见得好,一日比一日严重。
开始是咳出血,后面吃了药,都咳出来了,混着不明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