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居然是老五!”萧映说至此,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言道:“怪不得罗淑仪向父皇请旨,要让母妃带她们去大明寺,原来就是为了把母妃支开,好对付本王!”
朱涣未语,萧映越想越气,咬牙切齿的说道:“对!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说罢,又陡然掀翻面前的案几,倏地站起身来。
萧映两眼瞪着门外,想了想,便要往外头走去,朱涣看着他走出去,问道:“殿下要去哪儿?”
“本王要去找老五算账!”萧映步伐迅速,朱涣一听,忙不迭冲出去拦在他前面,说道:“殿下!不能去啊!”
“他对付陆惠林,就是在和本王作对,本王还不能去找他算账了?”萧映果真是头脑简单,这个时候,居然想着要去找萧晔算账,他该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受到牵连。
朱涣倒也算是有些小聪明的,他道:“殿下也知道,武陵王本意就是想对付殿下您,您此番若是过去找他,那不是正中下怀吗?何况如今被问罪的是度支尚书,殿下却跑过去,岂不是叫他们察觉,度支尚书贪税一事,殿下也有份!”
萧映听到这话,方才稍稍安静了些,问道:“那你说……本王现在该怎么办?陆惠林这事儿,可是本王吩咐的。”
“眼下自然是以不变应万变,殿下需知,武陵王那边,可等着抓您的把柄呢。”
如今火烧眉毛,萧映自然是冷静不下来的,一想到被罗淑仪和萧晔母子设计,就气不打一出来,站在回廊下,攥紧了拳头,倏然捶打在一旁的隔扇门上,喘息着问:“陆惠林现在怎么样了?”
“已押至廷尉狱了,陛下还吩咐郑廷尉,要好好审问。”
“郑回一贯喜欢严刑逼供,偏偏又是老五那边的人,陆惠林落在他手里,他岂会轻易放过?”萧映说至此,竟又惶恐起来,他侧首看着朱涣,极是不安的说道:“他若是把本王供出来怎么办?这件事情决不能让父皇知道,要不然,本王在建康可就待不下去了!”
朱涣愣住,是啊,倘若这件事被陛下知道,临川王可是要被贬去封地的!可度支尚书下狱,郑廷尉又是对家的人,难保临川王此番还能全身而退,临川王若被贬去封地,那他这个王府主簿呢?他又该何去何从,难道也要跟着离开建康吗?他可是一心想进尚书省的啊!
兄长原先就提醒过他,说临川王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纵然谢贵嫔多年来苦心经营,又拉拢到颍川庾氏和吴郡陆氏的扶持,临川王依然成不了气候。他起初还不信,如今看来,却是悔不当初了,试想当年的大司马谢昱,可是谢贵嫔的嫡亲侄女,却为何扶持太子而不扶持自己的表弟,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太子是嫡长子?想来也是料到她的表弟根本就是个废物了!
朱涣想至此,不禁动了递辞呈的念头,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萧映竟不曾察觉,反而拉扯着他的衣袖,惊恐万分的说道:“玉显,玉显,你速速派人去廷尉狱,替本王杀了陆惠林,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殿下,”朱涣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只道:“殿下,廷尉狱是什么地方,那可不是京兆尹大牢啊,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是人了,何况有郑廷尉盯着,咱们贸然动手,岂不是自投罗网?”
他不是没有法子去杀陆惠林灭口,只是不想再跟着萧映了,想当初萧映信誓旦旦的许诺他,只要尚书省一有缺口,便将他弄进去,可实际上呢?上个月尚书省左仆射顾逊被贬往彭城郡做太守,尚书省不就有一个缺口了吗?虽有下面的右仆射和左右丞一个一个的擢升上去,可到最后还需一个尚书右丞,他也曾多次向萧映提及此事,却不见萧映为他安排,反倒让太子的人钻了空子。
“要是母妃在就好了,可恨他们居然把母妃也支走了!”萧映稍微冷静些许,忽又走下回廊,大步流星的往院门外走,只说道:“本王去找庾太傅,你去找京兆尹陆己。”
“是。”
朱涣眼望着萧映离开,心里头却另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