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溪看着前后不一的信国公,只是冷漠的开口,“信国公可想好了?我朝律例,敲登闻鼓所涉之案,必关军国大务,大贪大恶,奇冤异惨,违者杖刑三十,全家流放三千里。你只是本宫饶她一命?”
钱香香的脸色白了又白,信国公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没忍住上前拍了她一下,“还不赶紧跟娘娘求情,求娘娘放过我们。”
钱香香如梦初醒,立马跪好虔诚的求饶,“求娘娘看在我年少无知和死去的父亲面子上,饶过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求娘娘了。”
一下又一下,钱香香的额头都磕红了。
这是父亲死后她第一次感受到绝望,她终于清晰的认识到身后再无人托底的仓皇空虚,连带着脸上悔恨的泪水都有了几分真情。
苏言溪看着下面的人不为所动,只是冷漠的看着,信国公无法,也只能在边上卖卖惨。
“娘娘,我们韩家世代忠良,不能因为小辈一时不察毁于一旦啊,只要娘娘愿意伸出援手,您让老臣做什么都可以啊。”
苏言溪摆了摆手,让人将钱香香带了下去。
她走到跪着的信国公面前蹲下,直视着信国公那双浑浊灰暗的双眸,像是蛊惑。
“其实要饶过你们韩家也不难,只要信国公一句话的事。”
“娘娘在说什么,老臣不懂,望娘娘明示。”
“本宫的意思是,信国公代替钱香香,真的说出来一件惊天大案不就成了?”
信国公窘迫的低头,往后缩了缩,“老臣哪里会知道什么大案要案呢?”
“那麻城灭城一案呢?这么多年世人只以为那个小城毁于战火,可事实上究竟如何,想必信国公比本宫更清楚。”
信国公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苏言溪。
当年麻城一役,自己虽是后去的,却也身负重伤,还在那里丢失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他怎么能不痛啊,可多年奔走却徒劳无功,他已经放弃了。
“娘娘,这件事情牵扯甚多,不是我们一己之力能查出真相的。”
言语之中的颓然,让苏言溪相信他曾经或许也是努力过的。
“那是本宫和陛下该考虑的问题,你只需告诉本宫,金銮殿上,百官面前,信国公有没有这个胆子揭开血淋淋的真相。”
信国公跪在那里,再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