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又落在楚戎身上,他又憔悴了不少,自从坐上了轮椅后他的身体便越发瘦弱了。两只手交握着放在盖着兔绒毯子的腿上,那手白皙得没有血色骨节也过于分明了些。
他断腿后可会阴雨时腿疼,可会幻肢痛?越是想,姜宜便越觉得心神不宁。
想这些又有什么用,还是眼下的事情要紧。
想着姜宜定神,视线在人群里搜索着陆陨,绮绿曾给他看过画像。
陆陨此人四十出头,却已经满头白发,玉面虬髯古怪得很。
古怪却也好认,不多时她就在中席找到了他。着一身青袍没头发胡乱用一根木头簪子扎起来,几缕发丝凌乱垂下。
他似有些颓靡,自顾自的喝着酒不时的又自嘲的笑笑。
绮绿曾说过,陆陨在书法上颇有造诣,但官途却很不顺。
这倒是让她想起了唐朝时有名的诗仙,抑郁不得志多次被贬。
或许能者,都是仕途不顺的吧。
一袭红粉上了瑶台,乐声遂起,闻可赞喝不断。
最让她吃惊的是,苏意暖跳的远比她想的要好。蹁跹惊鸿,宛若游龙,杨柳腰肢盈盈一握,长腿掩在红裙之下。
每一步跳的是舞之真谛,每一个鼓点仿佛都落在生命上。
她的灵魂仿佛是为舞蹈而生,上了舞台,她的灵魂,她的身躯都像是和这身舞裙这个舞台融为一体。
本是群舞之首的领舞,自觉退后做了伴舞。
姜宜持剑,意暖持绸带,二人相合。脚上的铃铛因舞动发出脆响,面纱上的垂株也配合着乐曲叮铃着。
台下忽然寂静了下来,天地间万籁俱寂,只为欣赏这一曲舞。
楚戎盯着台上紫衣美人,本就没有什么喜色的脸,又蹙起了眉。
一旁高鹄忽然站立起来,揪过一旁的手下怒骂道:“你是怎么做事的,夫人怎会上台!”
“相爷饶命,小人实在不知。”
另一边陆陨瞧见此舞却连声祝贺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