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话音落下,徐道长起身将毛笔点在张大胆眉心。“开你左耳听阴府,开你右耳听阳间,开你口舌念神符,鬼妖丧胆,精怪忘形,金刚速现,急急如律令。”徐道长每念到一处,毛笔便会点在哪里。随着最后一个字念完,转身一挥手,一道火光突然炸起,将整座大殿映照的犹如白昼。
另一边的钱开已经开始做法,他手中钢针狠狠向着稻草人扎去,随着钢针落下,张大胆身上的皮肤也随着凹陷下去。此时他身上仿佛有一层什么东西在保护着,那凹陷的地方怎么也无法破开。张大胆感受到胸前的异样脸色一般,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徐道长赶忙打断。
“你千万不要动,我师兄正在做法害你。”此时钱开也发现无论他怎么扎都无法功成,那稻草人仿佛钢浇铁铸一般,钢针无法撼动其分毫。钱开试过前胸后背都没有奏效,心下一狠直接拿着钢针对准稻草人额头,狠狠落下。可那钢针依旧无法刺入,反而稻草人上爆出一阵白烟,将他给震得连连倒退,手中稻草人和钢针齐齐脱手飞出。“一定是师弟在他身上画符了。”
钱开很快便猜到是怎么回事,立刻开始思考着解决办法。伸手从一旁盘子里抓起一把黄豆,双掌一合黄豆瞬息间被拍成粉末。他口中再次颂念起晦涩难懂的咒语,显然与徐道长所施展的法术并非出自同源。钱开走南闯北这些年不知学了多少旁门左道,在害人的时候,这些旁门左道可比他本门那些中规中矩的法术好用的多。随着手中豆粉甩出,一道火光在他前方爆开,顺势将法坛前一堆贴着黄符的木桩点燃。
谭老爷和管家看着这一幕面上毫无反应,这段时间没少看钱开装神弄鬼,看上去花里胡哨,根本没有一点用处,那张大胆依旧好好的活着。随着火焰越烧越旺,钱开的面色也是越来越红。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中竟是闪烁起一道绿色光点。在他眼前缓缓浮现出三道鬼影,他抬手剑指指向天空,鬼影登时飞身而起,转瞬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另一边的徐道长已经完成给张大胆的净身仪式,张大胆穿好衣服,凑到徐道长身前笑道“师父,我们以后就是自己人啦。”他现在很开心,因为他与徐道长算是彻底捆绑在一块了。有时候他不算太笨,能想明白很多事。像陈天宏,他对张大胆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帮不帮忙全凭心情,要是靠他张大胆觉得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徐道长虽然一直在帮他,却是一种没有回报的单方面付出。
要是危及到徐道长自身的生命,张大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舍命来救自己。现在好了,他们成为师徒,徐道长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下他。他不是知恩不报之人,以后一定会尽心尽力侍奉师父。徐道长却是摇摇头,猛地从一旁香炉里拿出一把还未燃尽的香,对准张大胆的肚子便按了下去。张大胆被吓的连连后退,口中发出阵阵惨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杀猪。
徐道长无奈的摇摇头道“没事的,现在我们才算是自己人。”张大胆闻言才反应过来自己并没有受伤,只是衣服上被烧出一个大洞。徐道长指着那个大洞,为张大胆讲解道“我们这一脉讲究破衣跟跺地,破衣者是不穿整齐的衣服,不留隔夜钱。”“跺地则是以跺地为号,令神附于身,借神的力量,趋吉避凶。”
陈天宏听到这话便明白,徐道长这一脉最拿手的手段是请神上身。在他认识的茅山正统中,四目便传承于此。就是不知道是他们这些专营这一脉的人厉害,还是四目这种正统修士厉害。张大胆赶忙穿好衣服,跑到一边用脚狠狠跺地。徐道长见此瞪大眼睛,无语的问道“你干什么?”张大胆则是撇嘴道“不灵啊?”叹息一声,徐道长只能耐着心说道“凡事都不是一朝一夕的,起码要过七七四十九天。”
张大胆有些不敢相信,他有些丧气的问道“四十九天也太久了,我还能过得了吗?”徐道长却是自信一笑,解开身上衣服,将穿在里面的红肚兜解下递给张大胆。那红肚兜穿在成年男人身上虽有些滑稽,可陈天宏却能看出这确实是一件宝贝。其上不知用什么材料刻录着金色符文,威能绝对不俗。张大胆接过红肚兜,对着徐道长问道“我穿上它是不是可以刀枪不入啊?”
徐道长摇摇头道“那倒不会,只是能抵挡一下,赶紧穿上。”张大胆赶忙将红肚兜穿在身上,欣喜的抚摸着。虽不能刀枪不入,能抵挡一下也是好的啊。正在此时,破庙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那残破不堪的木门在阴风吹拂下咯吱作响,院子里杂草同样随风摆动发出沙沙声。一时间风云变幻,破庙内尘土飞扬。陈天宏皱眉望向窗外,向后退了几步免得粘上一身灰。
突然,院子里不知从哪里射来一道幽幽的绿光,将周围的景色映的分外恐怖。三道身影从天而降,左右两道身影各自手持一根哭丧棒,配上那一白一黑的衣服,不仔细瞧还以为是黑白无常临门。中间那鬼身体被衣服包裹的严严实实,身后还披着一件黑色斗篷。
仅仅露在外面的还是一个骷髅头,那深邃的眼窝中几乎看不到萎缩的眼睛,甚至还有蛆虫在他嘴里爬动。三鬼向着大殿内飘来,这一幕看的张大胆头皮发麻。“师父啊,麻烦事又来啦!”他声音颤抖的呼喊着徐道长,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眼看那白衣鬼就要上前,徐道长赶忙转身抄起桃木剑就要迎上去。却没想到那白衣鬼力气大的出奇,举起手中哭丧棒便将徐道长给打飞出去。另外两道鬼影直奔张大胆而去,那披着黑斗篷的骷髅鬼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誓要将他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