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才发现秦文渊鼻子眼睛红红的,嘴巴都快掘上天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怎么了。”年宿宿的笑容渐渐敛起,转而是忧心忡忡,“受欺负了?”
秦文渊不说话,泪水盈了一眶,溢出来,又盈一眶……
秦君郁蹲下去,温柔地用袖子给他擦眼泪鼻涕,“皇嫂问你说话,怎么不回答?”
如果真受了委屈,他这个做皇兄的必须要为弟弟做主。再说,秦文渊是为了他,才留在祈年宫的,是他亏欠了弟弟。
“是不是这一个多月的政务太重,让你感觉到压力了?”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秦文渊点头,又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秦君郁的手背上。
他哽咽着说:“有一小部分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没能做得很好,辜负皇兄的信任了。我没办法做到像皇兄那样……从容不迫地应对突发情况,很多时候都要靠年丞相和其他几位大人提点才能悟到其中的道理。”
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小手揉搓着眼睛,胸膛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才十三岁的小孩子就已经对自己的要求这么高了吗?年宿宿震惊,怪不得秦君郁说他有天分又肯吃苦呢,在封建王朝的统治时期,皇帝的一个决定很可能会影响全国上下的命运,所以明君不好当,想当一个明君更不容易。
年宿宿觉得秦文渊对自己太苛刻了,有些东西是要靠经验、阅历去积累才能有真正地领悟,他一个十三岁的小屁孩,能有多深厚的经历?所以一但遇到难题,他就会把问题归咎于自身,否定自己,怀疑自己。
她心疼秦文渊:“没关系的,小朋友能做成这样已经很棒了,不要给自己制造焦虑。”
秦君郁同样这么安慰他。
两人好说歹说,才让他没那么自责。
秦君郁见他情绪平复了,又问:“那大部分原因是什么?”
秦文渊小脸一瘪,带着哭腔道:“我不想母妃生病,不想母妃像父皇那样死了只能封进棺材里,埋到地下。”
生死离别是人生必修的话题,就算一个人再强大,再坚毅,也会因为至亲的离开而落泪。
自从纯懿皇太妃病倒,秦文渊便一直闷闷不乐,他从没告诉过任何人自己内心的想法,见到皇兄的那一刻,所有积压的情绪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秦君郁再次将他抱进怀里,轻拍后背,“别怕,有皇兄在呢,无论发生什么,皇兄都会和你一起面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