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之际还自嘲一笑:可晴不在了,他连看到曾经和可晴接触过的人都觉得亲切了,这可不太妙。
姚盈盈向宁北落的背影福了福身,转身恭恭敬敬的给眼前的灵位上了一炷香:“将军高义,名垂百代,流芳千古,万世不朽。小女子拜服,望英魂安息。”
起身,轻巧的退了出去,歇山殿顶下有方寸空间,面对宁北落,姚盈盈一眼便看到了从他右手里流泻出来的五彩丝绦,故作惊讶的发出感慨:“好眼熟的荷包!这世上大概只有一个人能做出来这么丑的东西了吧!”
“……”宁北落皱眉,孩子气的把右手背在身后,固执的驳斥道:“你胡说什么。哪里丑了?”
姚盈盈掩嘴笑了,浑身洋溢出一种慵懒和调侃:“丑不丑可不是我说的。那做荷包的姑娘可比您诚实多了。”
“你们……”
已经到这样无话不谈的地步了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姚盈盈含笑看着宁北落:“因为一局棋,便毫不迟疑的把生死都交付。盈盈第一次这样轻易就得到一个人的信任。乾州大营一夜烧尽并不是妾一人的功劳。若没有慕姑娘引开主力,盈盈也不可能行事如此顺利。王爷,能生死相托的并不是我,而是您。”
宁北落毫不迟疑的回答:“这一点我从来不怀疑。”
姚盈盈看到宁北落对两人之间的默契这样的自信,但是却又一直裹足不前,不解的问道:“那您还在犹豫什么?浑浑噩噩这样过了三日,就算圣驾准备沿路巡视,也差不多走了一半路程了,您真的准备就这样放弃?等慕姑娘入了樊笼,您想再做什么可就难了。”
要放弃吗?宁北落自问。
既然我那么好,当然要站在最高处。我要做大弈的皇后,宁北落,你能给吗?
他想起来送别那天她说的话。
“她要的……”宁北落张口,话说到一半,却又咽了下去。
她要的他给不了吗?
怎么可能?
颍州军宁州军都在他手上,乾州军已灭,再加上东北的暗棋,想要推翻龙氏的江山说不是易如反掌,但也是胜算满筹的!
可是,这些真的是她要的吗?
她要的,究竟是什么?
“慕姑娘当时强颜一笑,说是下棋太久眼睛都酸了。妾却清清楚楚的看了慕姑娘的眼泪。王爷,做人不能高傲自大,但也不宜妄自菲薄。您本来就是集天地光华与一身的妙客,并不是个容易让人遗忘的人,更何况有一片深情交付,慕姑娘纵然是铁打的心肠,也总是要动容一二的。”
“动容?”宁北落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姚盈盈,目光游移没有焦距,摇头道:“我要的不是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