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看的很清楚,那双眼睛魅意十分,却完全没有什么神采,一片死寂。
她开口说话,声音依旧带着那种娇媚的语气。如果再仔细听,却还能听到一些淡凉。
很难想象两个完全相反的神色和语气会在一个人的身上同时出现。
“诸位莫要说笑,小女子本便是一个落难人家,在此为倌,又怎么不是身贱名轻?”
说完,画仙似乎抿了抿嘴巴,良久才继续开口说道。
“今日,除了诗会,小女子还希望找一位心怡的郎君,便把身子交了……”
说完,冷屏盈盈一拜,转身离开。
轰!
冷屏已经离开了,堂中的气氛却像是一滴热油滴进了烧开的水里,炸了开来。
“老鸨子,这诗会怎么报名算我一个!”
“还有我,还有我,我跟你们讲,今天,谁都不要和我抢!”
“我自认还有些诗才,自古才子佳人,老妈妈,算我一个吧。
这边众纨绔亦是两眼放光,程处默撸起袖子,单腿架在胡凳上,咧嘴贼笑:“这春宵一刻好比战场杀敌,礼让不得,老大曾言,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某在老大的熏陶下亦略懂些诗词歌赋,诸位你们继续,俺先去报名咯。”
“呸,这家伙还真有脸说出略懂诗词?”其余纨绔纷纷白眼相望那似一溜烟的虎背,然而再之后,诺大的木桌仅剩下李承乾、郑丽婉、柳如烟、薛仁贵四人,杜荷、房遗爱亦是争先恐后的奔着老鸨子而去。
……
报名的声音此起彼伏,堂中的老鸨忙得根本停不下来。
只见她得意的扭着那臃肿的身段,叫道:“今天是冷屏姑娘的大日子,这座价自然是不能和往日同语,这百两白银一座,这百两可送诗一首。”
“这是自然!”
能来这里的自然都是富贵人家,在这点钱对于他们确实不算什麽,纷纷解着腰包。
此时,柳如烟亮起了小虎牙,捧着玉腮儿情深意长的盯着闷声不响的薛仁贵,“长孙冲他们都去了,薛郎怎麽不去凑个热闹?”
当下李承乾心中一惊,按照薛仁贵军事天赋与情商天赋背道而驰的个性,看似人畜无害的柳如烟,可是给他出了一道送命题。
果不其然,薛仁贵耿直的挠了挠后脑勺:“我不会作诗。”
“好哇,原来你心底还是想去见那粉头……”柳如烟似只小老虎嗖的一声扑到了薛仁贵身间,粉拳胡乱挥舞,撅起小嘴儿愤愤不平。
一排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