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排牙印……
三排牙印……
终于,薛仁贵忍不住了,匆然起身,拔腿便跑,他不知柳如烟为何如此对他,脸上写满了委屈。
就这样,方才还满满的一桌人,顷刻间仅剩下两道人影。
郑丽婉捋了捋束发下几缕逃窜在鬓角的发丝,颇有一丝娇嗲道:“李郎,若不你也作一首诗词?”
李承乾怔了怔,看着郑丽婉那亮晶晶的眸子,募然眼珠子一转,心想自己可没那麽愚蠢,简直就是送分题,便贼笑道:“你若喜欢,咱们回宫作诗。”
“我的意思是你替我写一首诗。”郑丽婉看穿他的小心思,但不点破,又捧着脸道:“我想见那女子。”
李承乾深看着那个名叫冷屏的姑娘离开的身影。
冷屏,莫不是个冷凝之屏,再如何,也不过是一幅画屏,没有个自己的命运。
想起郑丽婉适才的言论,或许她对这不幸沦落风尘的女子约有同情,当下道:“若看不下,便替她赎身,反正东宫缺侍女。”
“不必如此。”郑丽婉轻轻摇头,“李郎你替我写首诗,我仅想与她浅谈一番。”
“好吧。”李承乾颇为困惑,按理说,郑丽婉身出书香门第,而冷屏则出于风尘,素无交集,更有着阶级桎梏,两人能有什麽好说的,也不知她执著于此只为哪般。
莞尔,在长孙冲及程处默等人的惊愕目光下,李承乾轻飘飘的交上了银两,从老鸨子手中拿倒了笔墨纸砚,旋即折回郑丽婉的身边。
十月长安,木叶凋零似夏雨。
平康坊外的街道半黄,秋风萧素,几个穷乞人还穿着破烂的衣衫在街头行乞。
平康坊内,却是碧宇厅堂,楼内莺歌燕语,笑声若春,酒肉糜烂,人皆提樽聆佳曲。
众人喝着小酒,高谈四座,论着那诗词歌赋,论着那如画美人。
厅堂的后面,却是一座小亭,小亭上遮着白纱,看不清里面的人,而她却是这所有人对的焦点。
此时的冷屏却枯坐在小亭之中,脸上娇媚的浅笑已然退去,完全没有堂前那副媚色,带着的是一副淡漠的冷然。
入此青楼门,身若贱浮萍,冷屏的嘴角勾出一丝惨笑。
她早已经心如死灰,八岁那年,或因塞外那人,也不知那长孙冲究竟是何品行,可即便是肮脏的纨绔之子,她可又能如何?
亭中无声,亭外却是一阵喧闹,却是那诗会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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