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选中的棋子。”云归声音带笑,“走月琴,取神树扶桑做体,冥藕丝做弦,灵台神境之物,你若归顺冥天教,此琴便是你的了。”
乔月山将走月琴取来,立于案前,琴弦泛着寒光,似刀刃般锋利,琴身漆黑沉重,隐有流光,不是凡尘物。
沈离舟看向走月琴,“灵台神境之物,惜花娘娘神身陨落前最爱此琴,冥天教还真是手眼通天,不知冥天教,通的是哪位神?”
“不如你猜猜,沈离舟得命师大人指点,定能猜出来。”云归声色犹笑,带着戏谑,“就往最不可能去猜,也许真相就在眼前呢。”
“我不猜。”沈离舟神色皆冷,袖下握拳,忽而松开,“真相,要自己去寻,才有意思。”
“世人皆爱假象,你偏要去寻真,也算痴心妄想。”云归看向周知雪,“此琴,音可通妖鬼,弦可晓神明,故人之音,亦然可寻,周知雪,你难道不想要?”
周知雪神色微变,似被动摇,“你说此琴可通妖鬼?那裴炀……”
云归勾弹琴弦,清明之音越过万水千山,似绒雪落在周知雪眼角,化成水,周知雪接过走月琴,轻抚琴弦,神色皆痴。
“既然你周知雪收下此物,那便要为我所用,月山,将崔汤也带回来。”云归脚下浮现阵法,带着周知雪,随着阵法隐现金光,消失在明安殿。
周钰捡起长枪,对准乔月山,眼眶通红,声色俱哑,“不许带走他!”
乔月山掐诀,崔汤奋力挡在周钰面前,穴道被阵法强势冲破,周钰神色绝望,“阿汤!”
“咳咳……咳……阿钰,我这一生活得太拧巴,早该把心意给你说,非要等到无法挽回时,才追悔莫及。”崔汤呕出大口鲜血,周钰按住崔汤脖颈,手脚慌乱。
“阿汤,别这样,别抛下我。”周钰眼眶通红,嘶哑怒嚎,“我就不该复仇,阿汤,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世道混沌,奸君邪教做这天下之主,我以为只要大仇得报,我死而无憾,可我偏偏私心重,我贪心想要你活着,对不起……”
“阿钰,别道歉,咳咳……咳……你没错,是这世道要将人吞了,连骨头都不剩。”崔汤吃力抬手,抚去周钰眼角泪,“阿钰,活着,清醒的活着,去追随你所坚信的人,终有一日,会见天日!”
“阿汤,我最怕无能为力的活着啊!”周钰眼角无声滚落,朝沈离舟叩首,“离王殿下,求你救救他。”
“周钰,我救不了他。”沈离舟握紧拳头,那句最怕无能为力的活着,他何尝没有触动,“崔汤以命相搏,为你留出活路,不可踌躇,何况你是我大宴朝臣,怎么能死在芷国王宫?齐邵,带上周钰,我们走!”
崔阳老泪纵横,“钰儿,你快走!别再回来了!”
崔汤眼眶盈满血色,咬破唇,“阿钰,快走,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还真是情真意切,催人泪下,我可是好久没瞧见这么精彩的戏了,若是放在以往,我可是重重有赏。”周冉嘴角隐笑,看向沈离舟,“沈离舟,再不走我可就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