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看出来,儿子对这事挺上心。可这会儿,怎么跟儿子说呢?望着儿子,看了一会儿,才说,“唉,眼下,咱还没有让人家巴结咱的本钱呀。”
说完,爷儿俩不再吱声。
过了一会儿,老三又说,“嗨,也怪爹。当初,爹想托人,让你到学校去教书。可倷大叔说,年轻轻的,当个孩子王,没出息,非要你当队里的会计。
“爹后悔呀。你这会儿,要是个教师,拿工资,吃公家粮。那三寡妇谅她也说不出二话。嗨,爹耽误你啦。”
看儿子并不多说话,停了会儿,老三又问,“你跟桂香在一块儿,怎么样?”
“还行。”宝安说,“她就是有点强势,什么都要听她的。”
“跟她妈一样!”说了这句,老三觉着,有些话,不便跟儿子说。
爷儿俩又闷了一会儿,老三才说,“这阵子,你先别跟她来往,免得她妈找茬儿,弄出什么风声,一名二声的,不好听。”
“行,爹。”宝安答应了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没能把老三吓唬住,三寡妇狠下心来,打算亲自上手,把这两个年轻人分隔开。
往后的日子,每天早上,三寡妇都要亲自陪自己女儿上班。
上午下午,得空儿就会到公销社里转转,极有分寸地观察着,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傍晚收工,三寡妇也不马上回家,而是要到公销社门口,等女儿桂香锁上门,母女俩一块儿回家。
一时间,这娘儿俩,倒像一对热恋中的人,形影不离。
桂香明显对母亲这种做法,表现出强烈的反感。每天冷着脸,见了母亲,也不搭理。而三寡妇呢,则像一个纠缠意中人的无赖,死乞白赖地黏着桂香,一会儿也不愿分开。
桂香到底忍受不了母亲的监视,一天中午,趁母亲回家做午饭,偷偷跑来找宝安。见了面,就埋怨宝安,为什么不来找她?
“倷妈看得太严。”宝安委屈道,“还找俺爹骂了一通,不让我再找你。”
正好这会儿,供销社里没有外人,两个年轻人抱头哭了一场......
中午宝安回家吃晌,见大哥宝平已吃过,这会儿正在炕上睡觉,父亲正在桌边坐着,等着宝安回来吃饭。
宝安一脸惊恐地小声跟父亲说,“爹,不好啦,桂香想不开,她要我跟她一块儿,去寻短见。”
老三听了,头发丝倒竖起来,惊瞪着眼睛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你刚走,她就跑来找我,和我商量,要和我一块儿去。”宝安说。
“你怎么跟她说的?没劝劝她?”
“劝了,可她不听。”宝安瞪着受惊的兔子眼,说,“我就说,等我好好想想。就回家啦。”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老三又问,“想不想跟她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