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狐疑道:“你见过这个神秘人?”
董千秋点头道:“不仅是我,师妹也亲眼见到了。只不过此人虽强,但却不是拓跋的对手,被打得落荒而逃,只是可惜没能将他杀死或生擒。”
董千秋低下头,目光落在地图上,显然不愿继续再说下去,但楚铭继续询问,甚至还加重了嗓音:“咒乐天下又是谁?”
董千秋不情不愿回答道:“与拓跋认识,但是拓跋与他势不两立,还有切骨之仇,因为拓跋之所以没能当上首领,就是因为咒乐天下这混蛋暗中使绊子。关于这些,师弟也没有深究下去的必要,毕竟咒乐天下与拓跋都是北方人,他们的关系为何要我们操心?”
楚铭赔笑道:“确实如此。”
楚铭不再说话,董千秋倒是打开了话匣子,“这个咒乐天下,虽然罪该万死,但是也在无形中拯救了无数人,因为这件事实在闹得太大,现如今路上都还可以看到被鬼魂附身的百姓,这等异象,即便是在乱世之中都不曾听闻,所以此事必然能够得到朝廷的重视,大手一挥清除国内的隐藏威胁,迫使那些埋伏的刺客不得不提前撤离。”
“这样自然是最好。”
楚铭揉了揉下巴,提议道:“距离目的地尚有千里路程,你与我是筑基之修,就是以强行军的速度昼夜不歇十余日,身体都支撑得住,但是宁师妹可不行,既然如此,不如想方设法弄来一些代步工具。”
董千秋叹气道:“我倒是想去买三匹日行千里的骏马,但是宗门发放的路费根本不够。”
董千秋双眼一亮,胸有成竹道:“但这根本不是问题,大不了去找本城县令借钱就是了,我们可是天下第一大宗弟子,有的是人愿意来巴结我们!”
楚铭大义凛然道:“那这就靠你了。”
董千秋干脆利落答应道:“我去去就回,你们可千万不要乱跑,就在这里等我!”
宁幽欲言又止,楚铭迈开步伐,去往附近一处酒肆,她就在后面屁颠屁颠跟着,楚铭买下一坛酒,对坐的宁幽倒是态度热情,小心翼翼拎起酒坛,为楚铭满满当当倒上一碗酒,但是酒水却洒得满桌都是,她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紧张得很。楚铭笑道:“你还要学药堂弟子支援前线?不会故意把人治死、发扬杀手美德吧?”
虽是笑言,但是宁幽感受到浓郁杀气,楚铭笑道:“当初让你假扮药堂弟子的身份,只是一个应急之策,为了糊弄董千秋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药堂弟子了?”
她低声道:“反正这个身份又不会被识破。”
楚铭笑道:“糊弄董千秋是绰绰有余了,但是真到了边关战场,你觉得你这个来路不明之人不会受到怀疑?不会搜查可疑人员?不会来一场锄奸运动?虽然现在正值战时,但这点时间还是有的,一旦被发现,你死了也就罢了,但要是供出我还有董千秋,那么我们两人都要为你陪葬,这就真是杀手本色了,临死前还要带走两人,完成人生最后一次双杀,真是好厉害的战绩。”
说得宁幽都有些飘飘然了。
她幽幽道:“要是到了那一天,我总会想办法自尽的,确保不会连累到你与董千秋。再说了,董千秋深信不疑我是同门师妹,我要是突然失踪,他岂不是会有所怀疑?”
“说的也是。”楚铭满脸自讨没趣。
她满脸无奈道:“你低估组织杀我的决心,或者说是杀叛徒的决心,不杀了我,组织绝不会罢休,反正我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思来想去,还是前线安全,毕竟你们药堂弟子不用上战场的对吧?”
楚铭沉默不语,只是闷闷不乐地举碗饮酒,他本来觉得此女大有利用之处,无论是她承诺在东阳国灭亡之后、提供一个避难之所,亦或是她的刺客身份,都让楚铭觉得没有必要赶尽杀绝,说不定他日还有用处。楚铭干脆好人做到底,继续送她南下,但究竟要送到哪里?楚铭自言自语道:“前线军营你肯定待不下去,大离国你也不愿回去,那么就只能去紫荒边境,只是这个地方不太适合女人生存。”
“都说乱世到来的时候,紫荒是最安全的,不用害怕兵祸,因为没有谁会争夺紫荒的领土,所以这片大地上也就不可能爆发战争,紫荒自古以来就是兵家不争之地。”她笑了笑,柔声道:“只不过一些混不下去的割据势力,为了避开最为激烈的战火,常常会退至紫荒边境,在此称帝立国,这样的割据势力最多只有几万人,灭亡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但依然能够留下存在过的痕迹。比如称帝时所用的传国玉玺,或者国库里的金银珠宝,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能随意掩埋在紫荒大地,所以每年都有来紫荒淘宝的人,有些人还赚的盆满钵满,我的财运一向来不错,有机会也去紫荒看看。”
“紫荒的地形地貌很出众。”楚铭直视宁幽的双眼,手指敲了敲酒桌,“文化沙漠,旅游戈壁,经济荒原,教育深渊,精神泥沼,这就是我大好紫荒的地形地貌,全天下独此一份,虽然不如东阳国,但也别有一番韵味,让去过的人终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