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捂着脸哽咽个不停,还抽空给顾骁竖了个大拇指:“骁啊,叔儿服你了。”
“都说这娃啊是从小儿看到大。”
“你丫儿以后肯定是个狠人。”
张卫军的眼泪一直淌到柳春桃出现之前。
从柳春桃出现以后,他那语气就开始往外冒酸气儿了。
说诶呦你可不知道,当年我跟朱大夫好几回都看不下去了。
你妈稀罕你爸,为了他受了多少委屈啊,结果他他娘的就是条倔驴!
那可真是犯了好长时间的倔啊......
......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鲜艳的橙红色铺满了整片天时,顾骁才悄然无声地关上了宿舍的门。
他死死地抿着嘴,耷拉着脑袋瓜子。
叫人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就这样一步又一步地走出了第四部队。
张卫军的描述从来就是绘声绘色、表情动作绝对到位。
他将那些顾骁从来不知道、没了解过的事情变得丰满立体,如同真真实实地在他眼前又上演了一遍。
顾骁走到冗长的土道上,稚嫩的眸中却隐约透着股坚毅,悠悠地看向那早已没了苞米杆子的黑土地。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却没朝着回家的方向走。
而是又沿着一眼望不到边界的土道,顺着顾北山回来的方向接着走。
他从漫天的晚霞,走到头顶逐渐泛起下黑之前的青灰色。
就这样默不作声地走着,每一步都好像是沉甸甸的。
恍然间,熟悉又讨厌的声音在前面“诶”了一声。
紧接着就是刹车被急踩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