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山开了车门奔着他过来,跟审讯似地问:“咋?”
“这是要干啥?”
“离家出走?”
“......”
顾骁一卡一顿地抬起头,后脖颈子都仰得发酸了才看清他爹完整的脸。
他看他高耸的眉骨,和眉骨上那道凶煞又突兀的疤。
又默默垂下眼,视线落在他小腿上。
顾北山却啥也没觉出来,伸手就拽顾骁的耳朵:“哑巴了?”
“老子问你话呢。”
“天儿都黑了你瞎跑啥?”
“顾骁,我可告儿你啊。平时我不管你是因为你就在村儿里跑,地方你都熟悉人你也都认识。”
“你才多大你心里有数儿么?”
“出了村儿谁都管不了你了,知道么?”
“要是碰着个狼啊熊瞎子啥的给你弄走了,老子也救不了你。”
“......我烦你。”
顾骁忽然喉咙哽着隐约说了这么一句。
顾北山没听清,皱着浓眉蹲下身子。
“你说的啥?跟鸟叫似的,没听清。”
“我说!”
顾骁“腾”地一下抬起脑袋,眼泪儿直接就砸下来了。
他哑着嗓子高高地仰着头,骤然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儿哭一边儿骂:“顾北山我烦你,我烦死你了。”
“我一点儿都,嗝......嗝,都不喜欢你!”
“呜呜呜呜呜,我烦你,全世界最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