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兰先生的院子里出来安渡山仍旧是有些放心不下,连他自己都是一阵感慨,这人的年纪倒底是大了,竟也会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稍作犹疑之后还是回去换了身方便衣服让元翔陪着悄然出了王府。
未几之后王府后门出来一麻衣少年,背着行囊顶着斗笠,牵了后门的高头大马便离开王府而去。
到了兰州城北快要出了城门,却远远瞧见似乎是元翔站在街边,看见少年起码而至便挥着手臂似乎有事情要告知。
马背上少年轻喝一声勒紧了缰绳,高头大马便慢慢停了下来,踩着青石板哒哒两声,等这马匹鼻中打着鼾恰好稳稳停在元翔身前。
“元翔?不是说好了这次就不送了么。”
都戴斗笠独身骑马真要出城的却正是木三千,这一招偷梁换柱也是兰先生的注意,木三千从安渡山那里继承了西河州南院大王的诏书只要一下,便会有千万双眼睛死死盯着,为了能让木三千行事方便,王府上就找了一身形外貌跟木三千相仿之人,由裴莱一路护送前往北疆王庭,受封之时木三千只需赶到便可。
“少爷,老爷说他还是放心不下,来送送你。”
元翔过去替木三千牵了大马,木三千则一个翻身从马背上下来。
“外公呢?”
“在面馆里呢。”
元翔指了指旁边的面馆。
木三千从背上解下包裹,进了面馆之后却见外公一个人正坐在角落里,同样穿着市井小民的普通麻衣,脸上还用什么东西抹了一遍,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来坐在这面馆里的就是西河州的王。
“外公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不来送了么?”
木三千坐过去做到一边,把包裹放在桌上。
“哎,上次你被张真人带去武当,一去就是十年,这才刚回来还没住两天,就又要走,外公放心不下,还是亲自来送送你。”
安渡山招呼着木三千坐下。
虽然这一次木三千回来之后并未像是十年前在敦煌那边拘谨陌生,但两人毕竟相处时间极短,木三千所表现出来的熟络跟亲和,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孩子心善,懂得体谅安渡山作为一个外公的那份心情,可即便木三千表现的
再怎么自然,但终究在他心里还是有些距离,安渡山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也让他不觉间颇为暗自伤神,更愧疚于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