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姨方才瞧着周应淮回来,便速速进屋舀起煨了一晚的鸡汤给二人驱驱寒,二人走进屋时才觉察周应淮脸上手上都有伤,人当即急坏了,连忙翻找药箱,刚把消毒水和棉签找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周应淮开口道:“别忙活了,这里有岁安。”
秀丽姨一愣,放下手中的药品,转眸看向舒岁安。
说实话,舒岁安进屋后便坐到远离周应淮最远的单人沙发上,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一处,仿佛事不关己的局外人那般,看着他们忙活。
但周应淮眼里也只有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儿,此刻就像一个固执的孩子,谁劝都劝不动,眼里心里就只有这么一个人儿。
就好比拿现在来说,从进屋后,周应淮的眸子就一直凝在舒岁安身上,即便她什么都不说,但明眼人都看出来,她并非无情,不然也不会冒着寒风在院子里等了大半宿,而且眸子里流露出的担忧也不假;但若说有情,此刻她的却又蓄满了疏离,连同他们进屋后慌里慌张的大动作都没有打断她翻书的动作。
周应淮解开束着脖颈的纽扣,而后挽起袖子拿起棉签蘸了药水递给舒岁安。
“伤口疼,帮帮我可好?”
舒岁安才发现周应淮已经凑到她跟前了,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是她。
人就毫不嫌弃的坐在她脚边,扯着她的裙裾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他不能再让她继续“无视”自己的感情下去,有些事情,他必须要让她明白,人心都是肉长的,假以时日,有些东西是会长回来的。
譬如,她对他的爱。
舒岁安有些无措,看着男子流露出软弱,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反应,最后还是接过了他手上的棉签,轻轻地牵过他的手,先帮他处理手上的伤。
那骨节分明的手背上破了几处,她细细地替他消毒,而后听到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嗤,她抬眸看了眼周应淮,而后手上的动作慢上了几分,还带着嘴唇里轻呼的安抚:“我轻一点,你忍忍。”
那一阵阵抚慰的吹拂,如同春风拂过他的心坎,让他就这么轻易的沦陷。
周应淮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个替他处理伤口的女子,端详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启唇笑道:“有劳岁安。”
她笑了,只是很细微很细微,不过还是被他觉察到了。
舒岁安又换了一根棉签替他擦拭嘴角,她不敢用力,只能凑上前去,细致入微的一点点替他擦拭伤痕。
不过她的发丝也随着她的摆动直直撩拨在他的脸上,而她却没有察觉周应淮的眼眸神色愈发浓重。
她的发撩拨的可不是他的脸这么简单了,还有他的心。
那双涂了药的手无声无息的抬手滑入她根根分明的发丝,伴随着一声缠绵悱恻的“岁安”,那张清隽的脸此刻已经与她鼻息交缠.......
周应淮的唇,很烫,烫得舒岁安下意识的把他推开了。
下一瞬她跌进了周应淮的怀中,那人把她紧紧地拥进怀里,两人深深的嵌合在一起。
......
鸡汤冷了,属于他的那一份他没胃口饮下。
舒岁安似是陷入深度睡眠,呼吸绵长绵长均匀,像是疲惫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