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醒过来的只是尤蜜儿,在看见曼菲士的那一刻,凯罗尔才是完全清醒了。她手指的骨节泛白,微微用力抓紧,像是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松开了抓住伊兹密衣襟的手。
“曼菲士……”凯罗尔小声唤了一句,还没来得及反应曼菲士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凯罗尔的手腕把她从伊兹密身边拽了过来,伊兹密也迅速拉住了凯罗尔的另一只手腕不让她离开,与曼菲士僵持着。
“伊兹密!你放开我的王妃!”曼菲士瞪着伊兹密咬牙切齿道。
“她是我的王妃。”伊兹密沉着脸说。
凯罗尔怎么也没想到再次和曼菲士重逢的时候是这样的情形,现在已经是半夜了,他难道一直在等她吗?她原以为回到佩特拉时,大家都睡下了。可她环顾四周发现仍有很多人没有睡,似乎在等着看这场热闹。她不喜欢被人们当热闹看。
“你们都给我放手。”凯罗尔压低声音说。
曼菲士根本不理会凯罗尔的话,抓住她的手更加用力:“让他先放。”
伊兹密也根本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神情淡淡却很强势:“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曼菲士,你放手!你弄疼我了!”凯罗尔吃疼地说,曼菲士捏着她的手腕实在太疼了,他还像过去那样不会掌握力道,凯罗尔用力挣扎了两下被曼菲士握住的手,还是没挣脱,手腕却更加疼起来。
曼菲士伤心地望着凯罗尔:“我不放!你告诉我,你跟这个男人去梅察达只是为了报复我,对不对?”
凯罗尔受不了曼菲士这种受伤的眼神,粗暴的他在她的印象里很少流露出这样痛彻心扉的表情,可一想起在书房里听到的他和米达文那煽情而刺耳的呻吟声,想到烈火中的小小伊的哭声,她的心就绞痛起来,人总是本能地要躲避疼痛的,她疲惫地说:“我今天很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么?这个场合也不合适说这些,对吧?”
凯罗尔的冷漠让曼菲士的伤心化作了怒火,忍耐达到了极限,他将这一切都归咎在伊兹密身上,电光火石在两人的之间涌动着。曼菲士把另一只手摁在了剑柄上。现场的气压低得让人无法呼吸,仿佛有可燃气体在周围弥漫,只要一小颗火星就能引发剧烈的爆炸。
刀剑眼看就要出鞘。
忽然闪出一个人对凯罗尔张开怀抱走过来:“噢!我的大功臣终于回来了!”伊立修欣喜地走到凯罗尔跟前,“你在梅察达的事我都听说了,伟大的佩特拉之母简直可以载入史册了,听说那边的民众已经为你疯狂。”
凯罗尔一头黑线,她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从来没见过伊立修对她那么热情过,也从没有哪一刻伊立修的出现让她觉得如此充满感激。
瓦格纳将军也终于及时出来救场:“对了,伊立修大王,我和凯罗尔在梅察达会见了二十多位奴隶主,还有叛军首领,记录了很多重要信息,需要紧急向您汇报。”然后他一边不着痕迹地去拉凯罗尔的双手,一边说,“曼菲士陛下,伊兹密殿下,我们需要开一个紧急会议,能否借一步说话?”
趁瓦格纳说话之际,凯罗尔用力挣脱了两边的钳制,重获自由的她暗暗大嘘一口气,她揉着被曼菲士捏的生疼的手腕说:“曼菲士陛下,伊兹密殿下,这么晚了,两位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还有事,先失陪了。”说完她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转身跟着伊立修往议政厅的方向走去。
走上楼梯的时候,放不下心的凯罗尔转身向后看了一眼,只见艾斯里和欧恩,乌纳斯和西奴耶将军分别带了几十名士兵赶了过来,浓浓的火药味让她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停住了登上了楼梯的脚步,如履薄冰的感觉让她快崩溃了。好在瓦格纳将军在场,打着接风洗尘的名号,嘻嘻哈哈一番客套,总算把两伙人分开了。
凯罗尔捂着狂跳的心脏,惊魂未定,太可怕了……如果伊立修再晚一步,恐怕今天的殿前广场要成为埃及和比泰多的战场了。
伊立修的书记在一旁问:“陛下,我们真的要现在开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