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长得与大哥哥相像的男子,自从上了马车,随手将与他衣服同色的个扁扁包袱自肩背上卸下。
与她简单的寒暄介绍完,便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瓷瓶,一块帕子,一件外袍,快速而又熟练的处理完了自己腿上的伤。又以手为梳子,动作利落的束发。最后竟无视她,很是快速的换了一身浅蓝色的对襟外袍。
虽只是日常简单的事,他做起来却如行云流水般的优雅。
凝香看得是瞪目结舌,其实她很想问他,大哥哥你还记得凝香吗?当时为什么丢下自己?......若是不想带着自己,大可以明说,自己也不可能赖着他的,可嘴里说得好好的,却又说话不算话,实在令人恼恨。
只是此时,她纵是心里,因为此事对他有再多的恼恨,可对上他那张虽俊美却能冷死人的脸,这没头没脑的话她也不敢轻易问出口。再说对方方才看着她的眼神里没有流露丝毫,觉着自己有任何眼熟的迹象。
虽说女大十八变,自己这几年也确实长大了许多,从白嫩嫩的小不点,长成了娉婷少女,可五官并无太大变化,虽皮肤被自己刻意涂抹成黑黄色,可仔细看还是很容易辩认出来的。更何况他们练武人耳聪目明,若是有心必能看出些端倪。除非他压根就不把自己当回事,当时只是敷衍自己。凝香暗自嘲笑道。
说起来也是,自己与他本就是萍水相逢,他当时连名姓都不曾相告,后来更是爽约没来接自己,只怕早就想着怎么甩了自己这个包袱了,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只怕早就把自己忘到后脑勺去了。
想到这些,凝香乍见到他一直蠢蠢欲动的心也冷了下来。
凝香眼角微扫,见他正在包扎右小腿外侧的伤,又瞄了一眼他的伤势,两寸长的伤口虽很浅泌出少许血丝,但却异常的整齐。另外,他的五指修长有力,手背虎口处的肤色有异,似是厚茧。这是常年练武之人才有的。
凝香虽已对与他相认冷了心,对上他望过来陌生的眼神也能淡然处之。可心里却从不觉着是自己认错了人,很笃定的认定他就是从前的大哥哥,虽相貌气质有些许变化,可五官动作甚至有些小习惯都是凝香熟悉的。
凝香微微叹息,既然从此为路人,多想无异,她吐出心里的一口浊气,放下手里的书假寐。
马车从土路小道行驶到土路官道,时间也从上午转到中午时段。
“赵老弟,好久不见,下来到我茶摊喝杯茶歇歇脚吧。”“哎”赵伯下了马车,将马牵到路边一棵树下系上,笑呵呵的问车里的两人,“公子,小兄弟,老汉我有些渴了,你们二位要不要随我一起进茶棚,喝杯茶歇歇脚?”
凝香忍不住撩起布帘,抬眼望去,外面有些杂乱,路两边停着大大小小的马,牛,驴等车,五六丈之外,一杆破旧的茶旗迎风飘展,旗下的草棚,几张方桌,几条长凳,零散的坐满了喝茶歇脚的过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