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风,今日我败在你手下,我心服口服,可是我有个不情之情,你可愿听?”炮声停下时,谢思成大声说道,话音一落,他便又咳嗽起来。
等到他的咳声渐歇,霍柔风道:“你说吧。”
“无论如何,霍家于令兄有养育之恩,请你念在思谨是霍大学士唯一的骨血份上,可否放过她?你可以把我千刀万剐,但是请你放过她。”
霍柔风笑了,果然啊,霍家的养育之恩啊,霍江不提,却由不是霍家人的人说出来了。
“你妹妹就在这里,不如你们兄妹见一见吧,带人过来!”
霍柔风话音方落,小鹿和谢小笨就架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
城楼上的灯光很亮,将那女子的面容照得清晰可辨。
那是思谨,是思谨,谢思成泪盈于睫,自从京城一别,他已有三年没有见到思谨了。
与三年前相比,思谨瘦了,苍白憔悴。她和霍九差不多的年纪,可是此刻和霍九站在一起,一个明**人英姿飒爽,另一个却毫无生机,宛如一棵繁花落尽的树。
谢思成心中酸楚,那些背着思谨在南街上讨生活的日子,竟然是他这一生中最满足最幸福的时光。
如果可以,他还想像小时候那样,把思谨护在身后,为她遮风挡雨。
泪水模糊了双眼,谢思成痴痴地望着城楼上的霍思谨,回不去了,全都回不去了。
“庆王妃,你哥哥就在下面,我让你们兄妹团圆可好?”城楼上的霍柔风微笑说道。
霍思谨的脑袋被方才的炮声震得嗡嗡作响,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霍柔风是在和她说话。
庆王妃,有多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过她了?好像很久很久了。
如果那一局胜利的是庆王而不是明和帝,那么她的称呼早就改了,她会是皇后。
如果在扬州时,她没有被展家人劫走,那么她已经去了庆王身边,和他生下了麟儿,那么她的称呼也早就改了,她会是太后。
可是现在,她却如阶下囚般被人从福建带到河南,又从河南来到陕西。
那曾经的繁华,那触手可及的尊荣,全都得不到,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