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看太子状态不太好,长话短说回道:“在流民营中,公主流落在外数月,到达流民营时身心疲累,已经昏迷不醒,军官差我来送信给太子!本来这信早些时候就能送到军营中,却不想我在路上与太子前后脚错过。”
在这句话落地后,姜曜掷下一句“我知晓了”,没有任何停留,直接手绕缰绳,策马往西去了。
皓月冷千山,月色之下,一队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向西驰骋。
道路曲折,他犹如逆流而上,去追寻她的踪迹。
在收到那封信前,他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可他无法接受她的离去,向上天祈求一丝怜悯,也祈求她能坚持活着。
姜曜心绪无法平静,一座座山峦的被抛在了身后,月光将队伍的身影拉长,直到融入浓浓的月色中。
**
天气越发炎热,暑气不散,离酒泉郡百里之外的难民营里,乌泱泱住满了人。
流民难以忍受酷暑,但相比外头那些露宿、以天地为被的流民已经是极其幸运。
在这些人满为患的帐篷里,有一只独独与众不同。
那帐篷远离人群,驻扎在草坡上,每日周围都有官兵巡逻,不许流民靠近,更有郎中进去给人探病。
姜吟玉就卧在这只帐篷中。
那日姜吟玉与阮莹相互扶持,来到难民营,言明身份,官兵们本是不信,等阮莹拿出腰牌,官兵们才错愕不已,朝二人下跪。
姜吟玉太过劳累,紧绷一路的弦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之后便陷入了昏迷。
等醒来,她从官兵口中打听到了太子的消息,得知他并未落难。
至于她身上的疫病,或许是因为她在窑洞里什么药都尝的日子,那老郎中给她用的药奏了效,她从上路后没有再咳过血,也没有再发过热。随行的军中来给她探脉,称情况好转许多,再休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
可姜吟玉仍然过分虚弱。
夕阳西沉,宿鸦低飞。
傍晚时分,姜吟玉走出营帐,与阮莹到湖畔边洗手,二人打扮朴素,荆钗布裙,周围流民经过这几日,对二人的好奇心已经没有那么重了。
四下议论声闹哄哄,有谈论战事的,有谈论庄稼的,也有自家收成的……
姜吟玉想知晓外头如今的情况,便在湖畔边多听了一会,许久没听到自己想听的,正欲离开,就听人道:“太子是怎么从北戎人那里回来的?”
姜吟玉手一顿,那人道:“那一仗可惨烈了,太子带兵进了沙漠,躲过一劫,回来时身上带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