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容拥她入怀，和音这才有了实感。他身上有股草药的淡香，是研究所的人配置的。他的下巴弯到和音的肩颈，体会这一刻的失而复得。

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感到疲惫，放松的懈倦让他只想像上次一样，仅仅是抱着她在沙发上睡一觉。

和音的手抚上他的背：“我回来了。”

“音音！”深渊缠上她的手臂，随即又惊疑不定，“永生者？”

“是，我们在冰棺里看到的女人就是我现在这副躯体。”和音回答他，“我以为我仅仅只是一个心脏的容器，但也许我的精神体本就是永生者的一部分。萧疏童阴差阳错地让我变成了现在这样。心脏做了手术、精神体也因我的‘死亡’进入了这副躯体，所以永生者完全醒了。方舟的研究员没有成功的剩下的百分之一，就是因为缺少我的精神力。”

“难怪我找不到你。”灵容深吸一口气，“我找过裴圣之，始终搜寻不到你的精神力，召唤的亡灵也没有你。”

灵容抱得很紧，带着一点霸道与急切。和音拍拍他：“没事了，我不会再离开了。”

和音笑起来：“深渊，与我再共生一次吧。”她握住深渊干瘪的触手，他忽然很想哭。两个“人”的连接重新建立，深渊仿佛活了过来，触手在逐渐蜕皮。

深渊说话比之前有力气多了：“你现在是‘永生者’，除了拥有改变规则的能力，还拥有无尽的生命。”

“永恒的生命会孤独，也会麻木。”和音从拥抱中出来，“实验体一直都这样年轻，也许能与赋能者一样活到几百岁，也许因为曾经在实验室里的副作用只能活几十年。”

赋能者是进化的人类，寿命也比普通人长一些，她不知道灵容的未来有多久，所以她只能告诉深渊：“我不在乎永生，我只想陪我的爱人。”

灵容握住她的手，和音反牵：“这是我的价值观与选择，并不是为了你放弃了所谓的永恒。你不必感到愧疚。”

和音仿佛能感受到迢迢千里外的呼唤，她朝某个方向看去，不知道那里是第几区。

两人交叠的手一刻也不想分开，和音微笑：“或许我还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灵容：“你父亲？”

她点头。

“也该见见家长了。”灵容也笑了，有一种多了点人际关系的复杂，“看来我得筹备一下给岳父的礼物。”

和音早就给和奕君发过消息了，只是二人还未见面。

深渊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萎缩的发音器官又变得独特，他不免可惜：【咳……你知道你放弃了什么吗？放弃了作为“永生者”而活着！那是日月同辉都抵不过的永恒！】

“那就让我最后再使用一次永生者的能力吧。”和音将另一只手举过头顶，远处出现的天眼记录下奇迹，监察部中心官员发现这一幕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后知后觉地上报中央总局。

正在聚成的污染源停止，污染物有些痛苦地褪去污染的基因；因为永夜而造成的冰雪融化，露出封存在其下的尸骨；蓝凫与琵鹭的尾翼划过雪域的天际，浪潮退回原来的地界，有海妖迎着光明唱歌。

太阳终于点燃了全部光辉，永夜在此刻结束。

【作者题外话】：很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正文到此就结束啦！番外还有一些，所以仍然没有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