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份快意却来得多么耻辱,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荀子曰: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在她的如啄如磨后,他那条心有不甘的蛇就好像注入了桑木的青葱、榕树的茁壮、水母的炫耀、蝴蝶鱼的狡黠、乌贼的爆发力、珊瑚虫的持久力、蜜蜂的占有欲、桃花的表现欲、湖底巨兽神秘的伟力,进化成部落图腾——龙。
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方今春意渐浓,龙乘时而扶摇于九天,扶苏志得意满,拔剑四顾,重整旗鼓,意欲纵横四海。
是的,扶苏不仅驾驭住了龙,而且带着菏华进入了大湖,明处的巨龙探入大湖之中,与隐藏在深渊中的巨兽展开了捉对撕咬。
他把她抓回身下,开始施展法度庄严的秦家剑法,黑暗中的秦家剑法依旧极有讲究,一是依照顺序,先左后右,由上而下,只可顺打不可逆行。
二是对力度的把控,轻点、中啪、重刺,轻点只活动手腕脚踝,多在肉薄之处和神经末梢最密集的地方,重刺则动用肱股,专往深处而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劳力者狠狠,承势者哼哼,相映成趣,来往不厌。
三是节奏感分明,扶苏虽未学过律诗格调,可那节奏啪起来如念七言绝句“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有时候也会用上诗经体“轻轻轻轻,轻重轻轻,轻重轻轻,轻重重轻”。
最叫人不可思议的是,他轻轻一下,让他们的地位又回到蜂后与雄桃花的关系,而后举重若轻的颠簸,于是响声又起。随着她呼吸起落,他的全身也跟着轻重有致的配合,声音清爽,皮肉颤动,悠悠然韵味十足。
到了最后关头,扶苏猛地再次改变双方的地位,上半身平板支撑,下半身俯卧撑,十根手指从耳际、太阳穴下手,别住了劲向印堂、额际、囟门抹去,誓要将困守在灵台的最后一丝清明聚而歼之,只留下最原始的野性和低吼,其手劲之大,让人担心会不会把脑瓜爆开,奇怪的是,菏华竟毫无痛感,一脸受用的样子。
物理定理有两条重要的概念:摩擦产生静电,液体能导电。二人一吟一吼,尾椎骨从坚守职责的绝缘体被泼了一盆热水,弹指间酥麻成软弱无力的导电体,一团蓄势已久的球状闪电势如破竹、争先恐后的打通一节一节的脊骨,所过之处,好像无形的幼苗从苗床破土而出,只留下月球表面似的毛孔。
球状闪电抵达颈椎后,动能尽悉转化为势能再也攻上不去了,于是势能果断再次转化为热能,倚荡冲撞,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一部分从双方的口鼻中呼出,剩下的将灵台所剩不多的清明融化成水,顺着扶苏的毛孔、菏华的眼角流出。
湖面再次归于平静,一叶乌篷船沉沉睡去。扶苏抹去了菏华的眼泪,轻声的安抚:累了的话,就再睡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