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缓步走到月洞门处,抬臂将截在手中的球抛回给她:“受主事官之托下场凑个热闹。”
樊长玉接下了他扔回的球,也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她同齐姝这一队里,大多都是皇亲国戚,对面队伍里若是没个身份高的,在这场马球赛里怕是只能一味避让奉承她们,那这场马球赛也就没意思了。
她正要回话,月洞门那头却忽地又传来了男子的话音:“九衡!原来你在此处,可叫我好找!”
来人俊眉朗目,见人便先笑三分,正是沈慎,他寻着谢征,又瞧见了在庭院里练球的樊长玉,忽地笑开:“我还说你个大忙人,怎地突然有了闲情雅致也来打马球,原是陪怀化大将军来的!”
他身上穿的是和樊长玉同色的绯红劲装,俨然和樊长玉、齐姝是一队的,当即用力拍了拍谢征肩头:“也好,有些年没同你打过马球了,正好一会儿赛场上咱们分个高下!”
大抵是他声音太大了些,在殿内更衣的齐姝也听见了,她换了一身劲装后出来,朝着二人道:“摄政王,沈小将军。”
沈慎父亲早亡,按理说他是能袭承沈国公的爵位的,因此朝中不少人唤他沈小公爷,但他又在朝中领了职,唤他沈将军的便也不少。
沈慎笑容明朗地一抱拳:“见过公主。”
齐姝在花窗楚还瞥见了一抹一闪而过的靛青色衣摆,她眼底闪过几丝黯然,扬唇道:“本公主也是好热闹,才下场去打这么一场,球技实在是不佳,听闻沈小将军球技精绝,可否请教一二。”
沈慎是个极好说话的性子,当即便笑道:“沈某自是乐意效劳。”
齐姝看向谢征:“长玉也是头一回打马球,教自个儿夫人这事,便由摄政王自己来了。”
她说着朝樊长玉揶揄一笑。
樊长玉一脸莫名,等齐姝拿着球槌同沈慎有说有笑地往前边去了,她觉着就自己和谢征在这儿杵着怪尴尬的,道:“我也练得差不多了……”
“你挥球槌的动作不对,在马背上容易受伤。”谢征打断她的话。
樊长玉愣愣看着他。
谢征上前,从后边握住她拿着球槌的手,说:“手腕要平,腰身放松,别绷太紧。”
他温热的手掌捏着她拿球槌的手腕,另一只手落在她腰间时,一些记忆突然涌上来,樊长玉腰部不受控制地更僵了,谢征垂眸看她:“怎么了?”
樊长玉硬着头皮说:“没事。”
好在谢征真的只是在心无旁骛地教她。
樊长玉掌握了技巧挥出去的那一球,飞得颇远,守在边上的宫人去院墙外捡球时,樊长玉回过头笑着同谢征道:“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浅风拂过,树上的槐花簌簌落了一地,谢征衣襟上也沾了几朵,他却不拂,只抬手摘去落在樊长玉发间的细小槐花:“阿玉高兴了,今日可随为夫回府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