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不是向我汇报,是向厅委汇报,”听禹自陈将自己和厅委并列,许家华的气明显顺了一些,“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禹自陈汇报了位置,他有心戏弄一下这个政治高手,于是将白克龙撒下天罗地网,搜捕自己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想听听这位不通业务的许代厅长惊叹咋舌。
却听许家华淡淡地说道:“白克龙,不过是个卖国求荣的瘪三,他又算得上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你们只管好好等着,我安排人接你们。”说完,挂了电话。
是夜凌晨三点,有人敲门。禹自陈打开房门,不由得一阵失望,这是个老态龙钟的男人,佝偻着腰,眼睛蒙着一层白翳。
原来是个拾荒老头儿,禹自陈正要打发他离开,却听那老头儿笑道:“秘密战线的同志,原来也以貌取人么?”
禹自陈一怔,顿时醒悟,连拍脑袋:“是您伪装得太好了。”没有多余的话,几人跟着老头儿到了一辆垃圾车旁,老头儿指着车厢示意几人进去。
那车厢散发出阵阵恶臭,犹如流量小生混合上香水的味道,直贯入脑,令人作呕。几人面面相觑,反倒是小连漪率先钻了进去,禹自陈暗道惭愧,同时对这个懂事的小女孩更疼爱了几分。
恶臭之下,人人没了谈兴,车子颠簸了五个小时,车厢门缓缓打开,露进天光,只听那老头儿说道:“到了!”
几人钻下车来,卡特、龚开一阵呕吐,禹自陈也忍不住吐了一番,反倒是小连漪替几人递水漱口洗脸。禹自陈一阵疼惜,说道:“孩子,哥哥保证,这辈子,不让你受任何人欺负。”
小连漪浅浅一笑,笑容中带着无尽哀伤。禹自陈知道她思念妈妈,但为了不扫众人之兴,强忍着心中痛苦,懂事得叫人心疼,于是拉住她两只小手,说道:“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小连漪向着太阳的方向望了望,眨眨眼,终于没哭出来。
龚开张了张嘴,禹自陈投以坚定的目光,他转过头去,连声叹气。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大决心已定,要照看这孩子一生了。他何尝不喜欢这么懂事的小孩子,但秘密战线的人有了牵挂,就像一头套上笼嘴的老牛,本事再大,终究是有了软肋。
这一幕瞧得人人心里发酸,玛佳想到自身遭际,眼圈终究还是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