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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已至(八)

“真无聊。”

裴怜岸敲了敲许厌的房门,过了半天却没有任何的声响,他以为许厌是睡着了,便自行离开了。却又担心许厌没有关好窗户盖好被子,便走了几步又反了回来,却发现门上了锁。

窗户被关上了,帘布此时也死气沉沉地吊在眼前,汲取着暗夜的精气,抽干了。

敲门声很突兀,也打乱了心绪。许厌给了那扇紧闭的门一个及其不耐烦的眼神,极力压抑着自己,控制着一种准备脱缰的意识。就想暂时逃避一会,就算是一会。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合上了眼睛。

又一早。

“劳烦康先生,亲自为我司处理这件事。”许厌一身酒红色西装,扣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解到了第二颗,挺直的颈线很是好看。

刘温格的妻子赵梅玲和他的儿子刘祈今天一大早就找了过来。刘温格出事之前,他们一直在南方住着,赵梅玲没有什么学历,靠着打工来补贴家用,儿子正在上着当地的一所公立小学。一家子人还要养活老父母,主要的经济来源还是要靠家里这个顶梁柱。

客观地来说,许诺企业的工资或者底薪还是很可观的,认真地按照我国实现社会公平的原则,在劳动生产力增长的同时劳动报酬同步增长。许厌又是一个比较感性的老板,男女通吃,有时候聊着聊着,薪水就涨了,公司的条条框框也变得体贴可人了。

可是一旦失去了刘温格这个支出来源,家中的条件一下就落入谷底。

康宴清这次特意为此走了一趟。

周总把顾氏慈善基金交给了他负责,借此机会和新闻的热度多做宣传,这个理由听起来没什么不恰当之处,许厌也就自然地笑了笑,以示非常乐意接受这个请求。

“这次特意来到,也不知刘温格是有什么面子,这么大呢。”许厌闲聊似的打趣着,手指一圈一圈地绕着车上那一道小流苏,再一圈一圈地绕出来。上面挂了个扇形的“出入平安”,猜也猜到了,一定是言铭这个老妈妈搞的。

“许总说笑了,我也是过于关注这个项目,有点走火入魔,亲力亲为惯了。”康宴清明显是没想到许厌会这么问。

“好了,到了。”许厌及时地结束了这段对话,康宴清的脸部也不由地微微抽搐了一下。

裴怜岸刚醒。看了看时间,八点过几分钟。今天不过就去做个笔录,到学校补一个报道,也就没什么事了。笔录是几点来着……八点是吧,不急。裴怜岸鸡窝一样的风潮发型刚刚挨到枕头,便又立即腾空,然后从床上原地起飞。

八点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厌已经不在房内,只是留了张字条:

今天肯定要做笔录的,早饭我在家里给你留了一份,警局也给你准备了一份,在哪里吃你自己定就好。

这小子竟然脚底抹油开溜了,把他一个人放在那里,都不陪他上刀山。他才刚刚上任,冰冷的同事关系,没准有人嫉妒他的美色再来个欺凌啥的,真的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了!

裴怜岸哭唧唧地再原地起飞到洗漱间。

“是他吧,长的真可爱。”康宴清与许厌进到接待室,看到了一双母子。孩子怔怔地看着来人,直往母亲怀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