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干什么......“沈沽恩跳起,抖着脖领子处的泥土,李隆玉则笑的满地打滚。他原本洁白的礼袍也被弄得灰扑扑的。原本在帐篷外密谋的山风听到笑声,冷笑一声后便擦了擦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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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人定。此时,已然入夜。
人们常说,东海道的夜晚和其他几道大不相同。东海道夜晚的星空,美的洒脱。因为,东海道常年有柔和东风吹拂,惹人心醉。就好像是一名白衣文士,饮得烈酒三白乘船入海,殊不知却莫名驶上天河,醒后摇乱一片星雨。
月光如水山沉影,东风吹得行人醉。本当是良辰美景一场,却让林间的一道疾风扰乱。
只见原本在月光笼罩下淡白色的密林里,一道寒芒急急向沈李二人所在营帐之处掠去。
“自家人,何必打打杀杀?”此时身着一袭丹红色纱袍的沈沽恩朗笑一声,从营帐处飞出,左手揽着李隆玉,跳上邻旁树梢。足尖一点,便如一只纸鸢般顺势向空中扶摇而上。
“哪里走!”
这时,原本躲在林间的剩下六个骑兵此时在六个方享如同六只大鸟窜出,跟着跃上天空。六把刀组成一个圆锥,齐齐向沈沽恩足底刺去。“沈公子小心。”李隆玉惊呼一声。
这时,沈沽恩原先借着的那股力道已快散去,冲势已尽,二人开始掉落。眼见沈沽恩和脚下的六把刀即将相交,沈沽恩轻笑一声,右手大袖一甩,当下身子却在天空中改变角度,横着向下落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沈沽恩右脚脚尖点在一把刀的刀背处,之后狠狠发力,整个人便如离弦之箭般破空而去。而反观那六人,一人被那股从刀背传来的大力打破平衡,直直撞向自己身前的另一个骑兵。如同连锁反应一般,六个人便如同一筐被打翻的水果一般纷纷捣散,合围之势就这样被沈沽恩不费吹灰之力地破去。
正当沈沽恩飞出去不到十丈之时,一道阴恻恻地声音从沈李二人背后传来。
“沈公子果真是真人不露相,好俊的身法!”
沈沽恩转身看去,只见原本瘦削的山风浑身肌肉膨胀,周身各处窍穴如同星辰般熠熠生辉,同时又不断喷吐寸许大小的精芒,如同与漫天星辰交相呼应。此时的山风如同跳涧猛虎一般,踩着一丛丛树枝,飞快朝二人奔来!
“吞星纳气,浣星境巅峰!“沈沽恩瞳孔一缩,内心却是叫苦不迭,只得大袖一卷树枝,再度接力,加快速度。
眼看着山风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沈沽恩尽管面色不显,但是心中却是焦急万分。李隆玉似是也感受到沈沽恩的焦虑之情,但他眼下知道,若是再出言让沈沽恩分心,二人今夜必命丧于此。其间,尽管一些树枝刮破李隆玉衣衫还有脸颊,李隆玉也闷声不吭。
“奶奶的,沈祚这老小子非得把爷给坑死。这什么他娘的鬼玩意,说什么危机时敲三下玉佩,就自会有仙人来相助,可老子都他奶奶的敲了百八十下了,这鬼玩意屁都不放一个。”沈沽恩尽管在心里骂起了他奶奶,也就是沈祚的娘。但还是用右手不停敲击那块玉佩。
“沈公子,别跑了,你不过是入微境而已。尽管有高人为你开脉,但境界差距你始终无法弥补。更何况你还带着个拖油瓶。恐怕你现在一身力气也去了个七七八八了吧。”山风此时却是慢慢降低速度,不紧不慢地跟着,和沈沽恩保持着不到七丈的距离。就好像是在耍猴一般逗弄着沈沽恩。
沈沽恩听闻此言后反倒平静问道。
”山风,你知道为啥我这十七年里面境界始终都是入微吗?“
“哦?愿闻其详。”山风背负双手戏谑道。
“因为啊,你妈死的时候,我给你妈送过葬,沾了不少晦气,搞得道心受阻。”
“噗嗤.....“原本一语不发的李隆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而反观山风则脸色阴沉如水。
“沈公子看来也只能逞逞这口舌之利了。”说罢,山风双脚用力,直接踹断一颗二人合围的大树,如炮弹一般向沈沽恩背后冲来。
”如此美景,怎可见刀兵血光?“这时,浩大的声音从林间传来。一道狂风吹过,树木枝叶哗哗作响,其声如同无名瀑布从天而下,激起万千白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