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染沬被安全护送进庐江皖城,由刘家女眷接进刘府,姐弟二人被安置在刘府内的秋葵院中,派来贴身丫鬟五名,杂奴十个,乳娘一位伺候左右。吃穿用行样样俱全,虽不如在寿春家中阔气舒适,但也够一般小姐的待遇,袁染沬也别无他求了。
袁术棺木停在登仙阁,刘勋马上安排了丧事,墓穴是早选好的,做法事的道士、念经的和尚都请了,在登仙阁敲敲唱唱足足折腾了十天十夜,也算尽心尽力了。除了没对外声张,都是刘家人一手操办,繁文缛节,不需赘诉。
今日袁染沬正在书房教吉儿识字,人传大公子到,袁染沬忙出房相迎,二人在堂外见礼。刘泮带的几个丫鬟手里捧着两盆开得正艳的芍药花,吩咐摆上月窗台,袁染沬看着红丹丹的,巴掌大的芍药花没有喜色。
“小姐不喜欢?”刘泮问。
袁染沬摇头道谢:“公子有心了,这花开正好,奴家正嫌这房子单调。”
刘泮环顾四周,这已是上房了,金兽吐着檀香,壁柜上摆满书卷,仕女双展屏风,鸳鸯戏水珠帘,虽不说金碧辉煌,但也是琳琅满目,大小姐却还嫌单调,果然是富家千金。
“恩,小姐喜欢什么,告诉在下,在下去准备。”刘泮讨好道。
“额,没有,都很好了,多谢。”袁染沬心不在焉答话,把吉儿放在嘴里吮吸的手指拿下来,“多脏啊,”
半天没有动静,袁染沬不再多言,半天刘泮才反应过来,指责身后丫鬟:“你们是木头,愣着干什么,还不打水来给小少爷洗手。”丫鬟连声答应,忙忙去端水。
刘泮看袁染沬委屈的神情,就知道下人伺候不周。袁染沬是末路投奔,奴才难免势力,不上心照顾。刘泮想着等私下好好吩咐,不可委屈了他未过门的夫人。
刘泮已有两房小妾,但妻房一直空缺,直至见了袁染沬,一见倾心,便有娶她为妻之意,已同刘勋说了,只是袁染沬还在守孝,不便提亲。
“公子,我叔叔和二娘有消息吗?”
刘泮摇头:“父亲已派人四下去找了,但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小姐放心,我再多派人手去寻。”
袁染沬听了面色立即转悲,怆然道:“这些天没消息,叔叔受了重伤,二娘又是妇人,倘若路上再遇到什么歹人,必然凶多吉少。”双眼已不觉出了眼泪,吉儿也不知怎么了,吓得张着两只葡萄大眼睛瞅着刘泮。
刘泮知道袁染沬是个杞人忧天的软弱性子,娇身惯养出的大小姐,肩上不能扛一点事,心里担不得一点忧虑,什么都摆在脸上,为人又单纯,听风就是雨。自己这还没说什么,若真有噩耗传来,还不知怎么伤心。
正耐心好言宽慰,刘滨匆匆进来,刘泮见其神色匆匆,似有要事,怕让袁染沬听见了伤神,忙先声制住他:“父亲到处找你,你去哪野玩去了?”
“额,大哥,”刘滨急给刘泮使眼色,让他出来。
刘泮虽明白其意,但不想袁染沬多心,只道:“你还不快去找父亲,他老人家急的很,待会去晚了,少不得把你训一顿。”
刘滨从小就怕他父亲,听了刘泮这话,信以为真,急急道:“我哪里去玩了,我刚才上街碰见刘汉,那老头蓬头垢面,衣服邋遢的在大街上发疯一般大喊大叫,我派人将他拦下,他见了我就趴在地上就起不来了,手上还捏着一封书函,嘴里说着,死人了,死人了!”
“死什么人?”
“派去守墓的人,全死了。”刘滨跌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