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缃很识时务的,不动声色的把我面前的杯盏移开:“我此前已经说过,神明权柄与邪神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学意义上的紧密联系。人的思想在古典神秘学主流学派内也被认为是具有某种效应的能力。”
“只是近现代的星象研究逐渐取代了对本学派的玄术主流地位,甚至在这二三百年以来,从未有人在此方面取得任何建设性的进展。”
“至于邪神与神明权柄之间的联系,或许也是凭借这形式。因此在神明执念深重的时候,寿命也会有所延续。”
我了然的点头,看着自己杯盏中的茶色,随口又询问道:“谢云缃,那么你还剩下多久的寿命呢?”
“我不知道,或许几日,或许几个时辰,具体的时日没有定数,所以,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既然如此,谢云缃,”我叫他的名字,把自己杯中剩余的茶水径直倾倒在茶案上,又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眼前人,“你怎么敢在我茶水里下药?”
谢云缃面上的神情有片刻的停顿,可是他很快又再次站起身。
“怀玉,你都知道了,”他笑着说,“这的确是辅助神明维持自身精神状况的药物,只是副作用或许会使你昏睡上一段时间,不必担忧,这对你的身体会有好处。”
“昏睡?”
我怒极反笑:“谢云缃,你是想在此期间自己去杀了邪神?你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何必要在这时候去自寻死路?”
“我原本就活不长,不过短短几日的寿命,不如在这以前……”
谢云缃没有讲完,他只是末尾叹息了一句,又几步走近我,从我身上取下个模糊的物件。
他叹息着说:“不如在这以前,我在做点什么。”
我瞧不清楚那具体是什么,只勉强能判断出这似乎是个玉质的配件,或许是因为事先被谢云缃施法干扰了个人感知的缘故,我此前竟然对这物件的存在恍然不觉。
“原本是只金镶玉的绞丝玉镯,”谢云缃解释,“数千年前被你意外摔碎,也不晓得遗落在何处。”
“我只找到这截断玉。玉镯贵重,就这样平白丢弃了实在可惜,我就把这物件改制成了颈饰。”
我原本想要从他手里取回这物件,只是摇摇晃晃站起身的时候,又感觉自己昏昏欲睡。
“怀玉,”谢云缃难过的后退了数步,“抱歉,这玉饰,只怕我暂时不能再交还到你手里了。”
“怀玉要是喜欢这玉饰,或许等我死后,有机会能把这物件在请人送还给你……”
“——谢云缃,”我气恼的,尖叫着打断他,“谢云缃,为什么在这玉饰上会附着着同命咒的法术?!”
“我不相信你会把这等法术施加在一个寻常的物件上,谢云缃,你回答我的话,在我因为轮回转世而丧失的那段记忆力,究竟遗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