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法灵巧诡谲,将那药锄舞得如臂使指,轻轻松松将几个小孩儿逗得气急败坏。
这样的凤醉秋看起来有些淘气。
没有凤小将军该有的铁血悍勇,也没有凤统领该有的肃正威仪。
却妍丽鲜活,明媚生动。
她是这片山林养大的姑娘,本该这样开怀恣意、率性无拘。
可惜生在了兵户之家。
凤凛冬眼眶微涩,口中对赵渭笑哼一声。
“于公,你是她顶头上司;于私,她对你正在兴头上。青梧寨撤兵籍的事,就算她与你共进退,也未必真是她所想所愿。”
赵渭也偏头看向药田里那个玩心大起的姑娘,笑意柔软。
“兄长的意思是,她在此事上选择信任我,只是委曲求全?”
“谁知道呢?”
凤凛冬神色无波澜,只是声音沉郁。倒比先前那种假笑要真诚许多。
“阿秋在赫山,从不会这么与人顽皮胡闹,对吧?”
赵渭点头:“对。在赫山时,凤统领便是凤统领该有的样子。”
“她在我和祖母面前也不这样。会撒娇卖呆,偶尔也耍赖贪懒。但真遇事时却自有担当,从不让家人操心。”
凤凛冬收回目光,感慨笑叹。
“她好像天生就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该做出什么样子。”
凤家人丁凋敝,老祖母事务繁多,凤凛冬又不良于行,所以凤醉秋打小就要独自面对很多事。
兄妹与姐妹总归不同。
凤醉秋对兄长并不藏着掖着,但都只是让他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做何抉择,并不深聊她的内心感受。
凤凛冬常常不能确定,究竟哪些事是妹妹真正所想所愿,哪些又是她权衡利弊后的迫不得已。
“我与她虽是亲兄妹,有时却也看不透她。不知哪种面貌才是真正的她。”
说起心上的姑娘,赵渭眉眼愈发柔和:“依我看,哪种面貌都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