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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晋阳沦陷

576年2月12日,宇文邕派太子宇文赟巡视西部疆土,顺便向吐谷浑发动攻击,大将军王轨和太子宫总管宇文孝伯随从同行,军事调度指挥由二人全权负责。

宇文赟在西征途中,有许多败坏德行的行为,太子宫副总管郑译都有参与,班师回国后,王轨报告宇文邕,宇文邕大怒,用军棍责打宇文赟及郑译,并免除郑译的官职,太子宫的其他弄臣和家奴全受处罚。

但没过多久,宇文赟又把郑译找回来,待他更加优厚。

宇文邕没有穷追不放,但此后对宇文赟更加严厉,金銮殿上朝见的仪式,宇文赟不能享受任何特权,与其他官员保持一致,不管寒冬还是盛夏,都不能迟到早退,宇文邕还特别交待东宫官员,让他们把宇文赟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全都记录下来,每月奏报。

宇文赟喜欢喝酒,宇文邕下令一滴酒都不准进入太子宫,有时宇文赟偷酒喝,宇文邕一经发现,立即对他鞭抽棍打。

宇文邕经常警告宇文赟:“从古至今,许多太子都被废黜过,其他儿子难道就不配当太子?”

王轨对宇文赟颇有成见,私下对教育部秘书官员贺若弼说:“我看太子无法承担重任。”

贺若弼亦有同感,劝王轨奏报宇文邕,王轨于是当面向宇文邕陈述:“皇太子在仁慈孝顺方面,没有好的名声,恐怕不能接管陛下的家事,我见识愚昧,眼光短浅,说的话陛下或许不太相信,但陛下一直认为贺若弼是个奇才,他也一直为此事忧虑。”

宇文邕便问同行的贺若弼,贺若弼却说:“太子在东宫修养品德,我从来没听过有什么过失。”

宇文邕点头不语,示意二人退出。

王轨出来埋怨贺若弼:“我们之间无话不谈,今天面对皇上,怎么可以如此反复?”

贺若弼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皇太子是帝国储君,怎么可以轻易讨论,事情万一有变,全族都会被杀,本来我认为你会秘密提及此事,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开启奏!”

王轨沉默良久,渐渐回过味来,后怕不已,叹息道:“我一心一意尽忠国家,竟没有为自己打算,刚才在大家面前发言,实在不合时宜。”

贺若弼是贺若敦的儿子,贺若敦当年自恃才能,不肯向人低头,看到一帮平起平坐的朋友都当了大将军,而只有自己什么都不是,再加上对南朝用兵失利,虽然把远征军安全带回,却仍受重罚,所以对中央委派的使节口出怨言,当时把控朝政的宇文护唯恐发生变故,征召贺若敦进京,然后逼他自杀。

贺若敦临死之际,对贺若弼说:“我曾立下大志,要平定江南,而今已不能实现,你要完成为父的心愿,我因话太多而招来杀身之祸,你要特别警惕。”用针把贺若弼的舌头刺出鲜血,作为警告。

贺若弼牢记父亲的遗训,自565年以来,在朝中一直如履薄冰,韬光养晦,但其才华还是被宇文邕发觉,宇文邕待他十分亲近。

对孩子的教育问题向来是为人父母的一块心病,宇文邕对此感触颇深,实际上他的教育方式堪称反面教材的典型。

宇文赟固然资质很差,宇文邕大可以循循善诱,有针对地引导儿子,也许会有纠正的希望,但宇文邕恨铁不成钢,一味打骂压制,反倒让宇文赟内心激起逆反,变得更加堕落。

本年隔了没多久,王轨参加宫中的宴会,酒至半酣,举杯向宇文邕敬酒时,拉住宇文邕的胡须说:“多可爱的老爷子,可惜接班人太弱。”

宇文邕的胡须非常漂亮,柔顺黝黑,宇文邕颇感自信,因此对王轨的举动不以为意。

太子难成大器,宇文邕心知肚明,但次子宇文赞更差劲,其他儿子年纪小,而且也没有特别拔尖的,所以只能将就。

他这种将就的态度终于把北周置于危险的境地,宇文赟接手国家之后,宇文邕先前的所有努力尽皆付诸东流。

宇文邕当然想不到几年后的变化,他此时最关心的也并不是太子,而是对北齐的军事行动。

576年10月4日,宇文邕召集群臣,意气风发地说:“去年东征,我碰巧害病,因此不能扫荡贼寇。上次进入齐国,亲眼看到他们的内情,他们的军事行动,简直如同儿戏,更何况他们的政治昏暴错乱,政令由一群卑劣小人把持,人民哀号,朝不保夕,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上天赏赐的礼物如果拒绝,将来一定后悔。上次出兵河外,只不过攻击敌人背后,并没有扼住其咽喉,晋州是高欢的发祥地,是他们的军事重镇,我们如果进攻晋州,他们一定增援,我们严阵以待,在反击中就可取胜,然后乘胜擂起战鼓,继续向东进军,保证可以一直追到他们的巢穴,统一天下。”

多数将领不肯出发,宇文邕说:“机会不可丧失,如果有人阻挠我的军令,我会用军法惩处。”于是任命越王宇文盛、杞公宇文亮、随公杨坚,一起统率右翼三军,谯王宇文俭、大将军窦泰、广化公丘崇,一起率领左翼三军,齐王宇文宪、陈王宇文纯,一起担任前锋,向北齐发起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