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不是妖孽,我也不是…不要这样…别抢她留给我的东西!”何文泽追着眼前无声的人,却被一把推开,踉跄着磕在了地上,鲜血顺着额角流了半边脸,红艳艳的模糊在眼前,像是未完成的红妆。
“陛下,您的大公子…与祝氏关系不错啊…”得知祝氏死讯而前来的使臣说道。
名为协助蜀国扫清祝部反动余孽,可实际上,应是来检验祝氏到底死了没有的。
“哪里的话,他平日里不过是爱看看书,这突然没了,难过也是应该的。”何涉轻描淡写的回应道,而后对着身边的内侍下了令,“带回去关着,不许出来。”
何文泽被拖走的时候,还眼睁睁的看着祝氏手写的书卷被烧成灰烬。
额角的伤疼的猛烈,可何涉却从没看过他一眼。不是自己大病,何涉都不怎么会抱自己。
现在连母亲的笔迹都没了。他闭上眼睛,任由人拉着他丢回小屋。
他就跪坐在地上,颓然的看着一点点关上的门。
额头上的鲜血凝结不少。
一个人在暗处,血腥味充斥了身畔,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这样坐了多久。
房间里无日无夜,寂寞的像是要吞噬江山。
他猛的惊醒过来,竟是梦到幼年这个时刻,魂魄入梦,今夜归还。
“公子…怎么了。”时笙被他扯了被子,迷糊着睁开眼睛问。
“啊…没事,有点热,所以就醒了。你再睡一会吧。”何文泽心虚的安慰道。
时笙没回话,翻了个身扯掉了何文泽仅有的一点被子睡了过去。他看了看自己可怜巴巴的样子,笑叹着替时笙把吃到嘴里的头发轻轻拨了出来,然后下了床,临起身,还不忘了给他把被子扯出来搭在腰上。
他坐在席上,拿起案上的木匣和刚刚整理出来自己曾经的旧物,有些发愣。
“湄悦。”何涉疲惫不堪的勾了勾唇角,把一直护在袖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我藏着的。九歌的东西,你收着吧,别给别人看到了。”
他比前段时间又瘦了。
何文泽从他手里接过那一叠纸页,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
“我差点就也失去你了…”
这话何涉说的轻,何文泽早就忘了。
只是何涉还替他擦了药,偷偷又从另一个袖口里拿出两个饼,“我得先走了,事情还没忙完。东西你记得吃…我拿不到多少,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