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泽握着这枯黄发脆的纸,仿佛像是回到幼年的那时。
原来这事情,只是自己忘了。
何涉从没有讨厌过自己。
“我就知道,我不看着你,你就总闲不住。”时笙为他搭了件单薄的外衣,站在他后面把灯火挑亮了些,“灯这么暗,是觉得我不会起来说你么。”
他不好意思的牵住时笙的手,“怕你被我弄醒了。这不是想着待会就回去睡的,再有一段时间子惜大概就能到了,唉…知道这些事,我还真的有点好奇,该不该和他说。啊,对了,他拜托我找的人,找到了吧?”
时笙点了点头坐在他的对面,“找到了的,就在敦煌。瞧着他的人不少,我们也是偷偷去的,不过他要是想聊上几句,不大可能。”
“也罢,到时候我再与他说说吧。”何文泽揉了揉自己的头,眨眨眼看向时笙,皓齿轻启,接出的是抹带了羞涩的笑意。
他当然知道何文泽的意思。
一夜再无眠。
阿九上了任,有时候便不在府上了。
只是他说的没错,长安确实到了雨季,自己本来不算太严重的病被一拖再拖,几乎要把曾经的顽疾拖了出来,时不时的咳嗽着,弄得自己也心烦意乱。
这股无名的情绪终于在四儿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砚台里不多的墨从架子上翻了下来之后,猛地爆发了出来。
“你是怎么做事的。”无忧瞧着跪在地上的四儿问道。
“奴才瞧着扣上了盖子,就以为二殿下您没有动的,也是奴才粗心了,忘了找您确认两句…还请二殿下您别动气…”她听着无忧微微的咳嗽,心底里也略存了担忧。
无忧自顾着收好晾在架子下面的画卷,不幸的是溅上了一两点墨珠,弄得他更是不悦,“我瞧着你前些日子与阿九讲话的时候,也未曾找我确认过什么啊。今日又是如此,这是你一贯的习惯吗。”
“奴才只是回了九公子几句,殿下…您坐下来稳稳再…”四儿话没说完,看着他的脸色也不大敢接着说下去。
“怎么?你怕我病了,得烦你照顾?”无忧那么点刻薄性子上来,是他自己也不清楚的,“我也瞧着何文泽好看,你怎么不去惹他?不过…你说,把你嫁出去,是不是就断了你这个念头了。”
四儿瞧着无忧带了愠怒的眼睛,猛地一抖。这架势来看,应该自己是真的惹了他生气。平白的他与何文泽,都是不大爱真发火的。她伏在地上,生怕再多看了让他更恼,“奴才对九公子真的…没有…只是千万求您,让奴才接着跟您,奴才一定不会再惹您生气了,奴才在承安…早就有了爱人…”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无忧听她这话,心下也确放心一些。也倒不是别的,他还是愿意相信阿九的,多说些什么不爱承认的话,应该也是愿意相信何文泽的,只是他嘴上偏要逞能,一句话的余地都不留。
“二殿下…”四儿愣在原地,眼里满是泪花。
“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了。”无忧执笔,心疼的看着眼前的画,这么好的图,差一点就让她给毁了,所幸点了几点墨,还算能看,“你既有人等着,就回承安去。何文泽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看不上你了,让你回家嫁人的。你我性子不和,我嫌话多的,早也该让你走了。”
少女眼中的泪珠子里带了些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