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曲鸢点点头,语气说不上亲近,并不显得冷淡,“谢谢你的关心。”
两人关系虽然有所缓和,但还未彻底冰释前嫌,能聊的不多,曲蓉蓉坐了不到十分钟就准备走了,她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曲鸢,如果你愿意的话,曲家永远是你的依靠和后路。”
曲蓉蓉没等到回应,掉了两滴泪,匆匆离去。
如果她回头,就会看到站在病床边,目送她的曲鸢,眸光微动。
“听到了吗?我也是有靠山的人了,”曲鸢开玩笑道,“你可别欺负我啊。”
“唔,”徐墨凛别有深意地回道,“要看是哪种欺负。”
曲鸢羞恼,曲肘想去撞他的腰,想到他是个病人,中途收了回来。
徐墨凛指腹轻拭去她眼角的泪:“以后除了在床上,我不会再让你哭。”
曲鸢唇角翘着,娇嗔了句:“……流氓。”
住院的日子过出了别样的甜蜜,只是曲鸢仍受着梦魇的困扰,梅溪光决定为她进行第五次催眠治疗,只不过这次不是屏蔽记忆,而是让她重回车祸现场,彻底解开心结。
曲鸢跟着梅溪光的指引,回到了车子的后座,和梦境一模一样的情景:“怎么办?我动不了!”
“别急,是安全带,”温柔的声音回答她,“在你左边。”
曲鸢摸到了卡扣,“哒”的一声:“解开了。”
“好,现在推开车门。”
曲鸢下了车,没走两步,就被黑影扑倒在地:“她她她……她又来了。”
“她是谁?”
“不知道,我不知道,看不清。”
“你认真看看,她是谁。”
曲鸢鼓起勇气睁开了眼:“是、是我妈妈。不要,不要……”
肺部的氧气急剧消失,曲鸢不停挣扎,怎么都挣不开,她用尽全力吼道:“不!爸爸不是我害死的!他是为了保护我!”
黑影被黑暗吞没,仿佛从没出现过,曲鸢顾不上脖子的疼痛,跌跌撞撞地来到主驾驶座,她看到一根钢`筋插进了爸爸的胸口,血流如注,他艰难地抬起染血的手指,在车窗上一笔一划地写下——
鸢,好好的
曲鸢泪如雨下,爸爸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最记挂的、最放心不下的人,是她。
因为他知道,他的女儿有多么重情,难以接受事实的妻子又会怎样对待她,他怕她过不了这道坎,特意留下遗言,叮嘱她好好的。